大学生的寒假来临,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地回家,但易悦不是。
易悦今年大二,自幼父母离异,母亲再婚,已经十几年杳无音信,父亲外出南下打工,将她扔给已成为寡妇的奶奶一起生活。
易悦从记事开始,到现在上大学,记忆中父亲的身影只在春节当晚出现过几回。
放假前一个星期,易悦接到大伯的电话,被告知奶奶突发心肌梗塞已身亡,独居老太婆的尸体过了两周才被其他人发现。
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回应对方的话。
对方也知道她是个未涉世事的女大学生,所以并没把她奶奶的安葬事宜告诉她,聊到最后只是说,她的父亲已经回老家了。
现在,她坐在老家的客厅,玄关处还放着她刚拉进来的行李,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挑却神色疲倦的瘦子是她的父亲,另一个个子矮小却满面油光的肥男是她的未婚夫。
准确来说是她父亲擅自给她找的未婚夫,她现在还是和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
易悦很聪明,虽然她父亲的话语用尽父爱不易来修饰,但交谈了一会儿就明白这个肥男是父亲的领导,她被父亲当作工作上巴结领导以谋取私利的牺牲品了。
四十岁未娶的老男人,哪有父亲会将亲生女儿主动推过去。
易悦内心麻木,双目没有聚焦点,父亲说什么她都毫无反应。
这期间肥男讪笑着和易悦套近乎,易悦都是微微一笑以示回应,接着迅速恢复冷脸,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
终于面前的二人受不了易悦的态度,肥男提出要和她父亲私下谈谈工作的事,她父亲面露难色,易悦识趣地开口提出离开客厅,出去逛逛。
走出门,门外是个清净的地方,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空稻田,还有零散分布的废弃平房,春节将至也不见一丝人气,大概人都去了其他地方。
易悦哈口热气搓搓手,吸着乡村特有的清新空气,踩着冻的发硬的泥巴路,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放松下来,易悦才发现不远处的哗哗流水声。
在她的印象中房子后有一条河,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这条河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力,夜晚在房子里睡觉时,易悦总是能听到它流淌的水声。
她小时候对这条河很好奇,但她奶奶从来不允许她靠近,只是让她远远的望一眼。
刚开始她好奇心日益增多,但因为奶奶的话,她内心保留着芥蒂,不敢靠近,久了之后她就把这条河抛之脑后了,不再纠结这件事。
现在实在是闲着无事干,易悦也已长大,不再是一两句话就能给唬住的小女孩。
她朝房屋后的河流走去。
靠近才发现这条河流有些怪,河对面的树丛绿的人心阴凉,河流虽只有三四米宽,但水流湍急,翻涌的白色浪花一朵推着一朵消失眼前,看不清河底有什么。
易悦看的心里发怵,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这条河流,要是掉进去的话,绝对找不到一丝人影。
但易悦没有立刻离开这里,易悦只是换个远些的地方静静看着这条河流。
她脑海里闪过个念头,她也迅速抓住了。
跳进去就解脱了。
这个想法令易悦兴奋,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脸上出现丝笑意,这种开心,就好比做数学题时一闪而过的灵感助她成功解决难题后的愉悦。
耳边哗哗流水声越来越大,这声音包围着易悦,她已经来到河流岸边,她眼里只有这条连绵不绝的河流。
流水声很快掩盖住那道不小动静的重物落水声,现在,这里又是只有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