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和日丽。街上的行人有说有笑的。一个手拿糖胡芦的小孩从许泽华的身旁分快的跑过,扬起的微风吹起了许泽华的衣角。然而此时的许泽华还处于烦恼之中。
千雪阁。
“来了。”许父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幼子,显得极为平淡。“你兄长还未到,你便先去里间等一下。”
“父亲……”
“嗯?有事便说!”许父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幼子不懂事。“你是要问你母亲?我跟你说过,此事休要再提。”
“父……”许泽华的唇角微微蠕动着,又闭上了嘴不再提。他的母亲终究还是不喜欢他。十月怀胎又如何,不喜便是不喜。想来己经有二十几年了吧,怎么就还是不能够释然呢。许泽华作了个揖,转身往席间走去,依晰能够听到许父与他人的对话。
“文乐,那是你的幼子?倒是与他兄长颇为相似……”
后面的话,许泽华懒得去听,左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罢了。
男子二十而冠,便意味着宗庙的承认,代表着可以独当一面了。在龙元国,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在二十岁时都会举行冠礼,再由长辈为自己取一个表字。字,通常蕴含着长辈对于晚辈的祝愿或期望。许泽安在二十二岁那年举行了冠礼,取表字为玉璟。璟,玉光彩。而许泽华如今已经二十四了却既没有冠礼也没有字。他的父亲就像是刻意的忽视这个孩子,一直都不曾提过此事。
戏已开腔,众人也已落座。许泽华随着众人一起落座。他自小便进了无尘宗,因此在众人闲聊之时,许泽华只好在一旁独饮,也无人在意。
“祝兄长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年年皆胜意。”许泽华将手中的礼物送去,按部就班的道了一句贺词便退了回去。
台上咿咿呀呀的叫着,许泽安游走于众人之间,倒真应了那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许泽华把玩着酒壶,漫无天际的神游,台上、台下发生的事他都浑然不觉。手中的美酒倾洒了大半在衣领上。
“二弟,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坐着饮酒?可是近日有什么不顺心的的事儿,可说来与我听听,也许我能够帮你出出主意?”许泽安不知何时到了许泽华的旁边,脸上似有微醺之意,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无事。”许泽华冷嗤一声,还真是个伪君子啊。许泽华看着许泽安脸上的笑容只觉得碍眼极了。
“玉璟,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许久。”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过来,似与许泽安相识。
“子渊兄久等,这是我二弟许泽安,适才看他在这儿,便聊了几句。”许泽安介绍着,笑容似乎真实了点儿。
“原来是玉璟的弟弟,久仰。我姓高、名予、字子渊。你既是玉璟的弟弟,便也唤我子渊兄便好。只不知许家弟弟表字?”男子笑得颇为爽朗,手中抓着酒坛,潇洒英俊。
“我没有表字,子渊兄唤我名子泽华便可。”
“这……”高予看了许泽安一眼,觉得有些唐突。但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也可。我另外几位朋友等得急了,泽华弟弟可要许我们同去?”
“谢过子渊兄美意。泽华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宗门,宗门刚刚收了一堆新弟子,我得去看看。”许泽华解释道。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但两人本就不认识,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去较真儿了。
“那我与你兄长便过去了,下次有空喝一杯!”
二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了。许泽华也不急着走,慢慢的喝着酒。待这一壶酒都见了底,才慢慢的出了千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