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在自己的小院休息了片刻,又无聊挑逗了会儿误入院中的小松鼠,便听有下人来传报,风铃苏醒过来了。
花意欣喜,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去换,便急匆匆赶到了冰窟,正瞧见活生生的风铃靠坐在冰床上郑重其事的与君墨说着什么话语。
而君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阿姐!”花意直接奔过去扑到了风铃的身上。
“真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黄毛小丫头。”风铃微笑着去摸她的头,终于有些血色的俏脸上写满了宠溺。
“阿姐……”花意仰头望着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心里欢喜又难受。她想告诉她长姐其实她们的家人皆已遇害,可她仅需想过去之事,欲语泪便先流。
“怎么了,小意?怎么还哭起来了?”风铃慌忙用手为她揩去泪水,“告诉长姐,谁欺负你了?”
“阿姐……”花意哽咽一声,“爹娘去了,安府也没了,我们没有亲人了,呜呜呜……”
闻言,风铃看了沉默的君墨一眼,也是叹了口气,摸着花意的头,试图抚慰她:“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是君墨同我讲的。别哭了花意,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它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我们不如选择逆来顺受,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你不是还有我吗,小意?”
花意勉强止泪,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泪渍,又拉住风铃的手嘘寒问暖:“阿姐,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风铃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摇摇头。
君墨靠近风铃一步,神色凝重:“风铃,你真的要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吗?”
风铃微笑朝他伸出手,君墨了然,稳稳将她扶下了冰床。她站在他面前,出乎意料的主动去拥抱了他一下,才道:“对的君墨,我们要解除婚约,这是我们最后告别的拥抱,往后再见,便只是昔日故友了。”
花意惊讶,刚要发问,君墨便出声了:“可是……为什么?”
风铃淡淡一笑:“君墨,我们我们应该有十年不曾相见了吧?这十年里,什么都会变的,我,已经不爱你了。”
君墨错愕:“可是……”
花意也焦急道:“阿姐你不要胡说,你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风铃摇摇头,颔首轻咳两声:“你们先回去吧,我乏了,想在这冰床上多休息会儿。”
看风铃又准备躺回冰床,花意只好道一声:“那阿姐好好休息,有事喊我。”随后便出了冰窟。
君墨叹口气,紧随其后。
夜晚,风铃在君墨为她安置的屋子里准备吹灯入睡,房门却被敲响。她掀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轻问:“何人?”
门外传来花意的声音:“是我,阿姐。”
风铃这才放松戒备,素衣散发过去给她开门,见到花意她脸上又浮现出了当长姐该有的端庄笑意:“小意怎么来了?可是如幼时般,害怕独自一人睡觉,来找长姐了?”
花意噗嗤一笑,娇嗔:“阿姐又取笑我!”
风铃退到一边:“快些进来吧,莫要着凉了。”
“嗯嗯!”花意提裙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风铃掩上房门,拉着花意的手两人坐在了床沿准备与她闲聊,却不曾想她直接开门见山:“长姐,你要取消与君墨的婚约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些什么?”
风铃苦笑:“我一直在冰窟沉睡,又如何能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呢?”
花意也不傻,握住风铃的双手,面容严肃:“阿姐,我知道你是在处处为我着想,可是这关乎了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啊!你没必要……”
“小意!”风铃打断她的话语,同时也握紧了她的手,美眸诚挚,“我真的没有心思再去爱一个与我血缘无关的人了,这世上除了你,我安风铃再无牵挂。而且……长姐也看出了你眼中对君墨的不同,你若是能如愿嫁他,也并非不是件坏事。”
“不可以!”花意激动的起身,她红了眼眶,攥紧双手,“君墨是阿姐的,小意绝不染指!”
“阿姐不是这个意思……”风铃伸手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花意心情复杂的摇摇头,转身跑出了门。
风铃无奈的放下手叹息:“即便如此,谁又知道我时日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