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后,萧雅坐在椅子上,目光怔愣的看着窗外的天,星星比八十年之后的明亮,可天空也比那个年代黑暗的多。
她又想起了前不久柏林10万人反法西斯示威游行,还有在未来不久后,即将成为德国总理纳粹领导人希特勒,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切,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期的全世界中啊,偌大的土地之上,竟没有一片净土。
局势瞬息变化,时间越来越紧迫,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紧了紧手,侧首的那会儿,突然失笑。
桌子边是今早看过的刊登了柏林反法西斯游行的巴登符腾堡的日报。
或许,她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是灵魂的骨头呢?是文人的骨头。是一生的铿锵有力,全身的铮铮傲骨的周先生;是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我在,但我不见你!”的马先生;是主席的儿子也别想走后门进的清大;我自清贫,绝交官僚的闻先生;“如果你能改我的文字,我也改你的作战计划,行不行?”的翻译家……
以笔为剑也能劈开些许的黑暗。
她或许做不到他们那么伟大,但,她依旧会为之倾尽全力。
不过,该写些什么呢?
有那么多的前辈珠玉在前,她又该写些什么,才能有那么点儿影响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在第二天的看到了那一个男子带着孩子在垃圾箱边寻找可吃的东西的画面的时候,寻找到了的。
这个时期的德国因为经济大萧条的原因,状况其实也不太好。工厂关门、失业率飙升、贫困和饥饿肆虐,市场骤跌,银行倒闭,社会沉郁不安,人们手足无措。
而在不久的将来,希特勒上台后,其用来缓解国内经济危机和国内矛盾的手段又会是些什么呢?是对内通过剥夺犹太人的财产和采用杀鸡取卵的方式发展经济,对外进行侵略掠夺。
是战争时的政治家提供弹药,富人提供食物,穷人提供孩子。战争结束后的,政客们取回剩余的弹药,富人种更多的粮食,穷人寻找孩子的坟墓。
而从这些情况之上,她窥见的是她遥远的故乡的状况。
因为她的落后,因为她遭遇的战争,她的子民也正遭遇着那人民挨饿受冻、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社会结构开始解体,意识形态的鸿沟进一步扩大为深渊。
战争啊,到底都带来了些什么呢?
那一天,现在德国的街头,一部名叫《飘荡的幽灵》的小说,出现了雏形。
那是一个光着脚,身上有血,穿着军装的男孩儿,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双眼黑黑大大,环顾西周的时候,仓皇又无助。
他迷茫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弱弱的,小小的一个,看见人朝他的方向来了,便想急急的避开,可在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人穿他而过,似带起了一阵风,没有留下一道痕迹。
他突然间想起来,他好似已经死了,死在了战场上,被子弹穿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