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气氛诡异地吃着饭。
秦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秦陌决定由自己来挑起话头。
“咱们都是熟人了,我也不多拘束哈”,秦陌说“再自我介绍一下罢,我叫秦陌,字连安”
“江公子唤我连安便好”,秦陌补充道。
江离秋笑笑:“那怎使得,我还是唤你连安兄罢”
“好罢,我才二十九,江公子年方几何啊?说不准我还要唤你哥哥哩!”
“二十四”,江离秋吃了几口凉菜,掏出帕子擦净了嘴道:“我字淮恩,连安兄叫我表字就好”
“欸欸,还有我哩”,祁厌忙道:“我姓祁单名厌,字景之”
“虚岁十八,我算是我们里年纪最小的了……”,说着祁厌的声音就逐渐小了下去。
“那我以后就唤你淮恩兄啦”,祁厌又看了眼秦陌,弯眉笑道,“还有连安兄~”
秦陌差点噎死,对着祁厌翻了个白眼,忍着恶心道:“算了吧,我可受不起,你以前不是叫我名叫的挺顺口的么?不用改了,省得我糟心”
三人又随意交流了会便散了饭局。
江离秋前脚踏出醉香馆,就见一位老妇人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江大夫!”,老妇声音发着颤,哆嗦道:“我家那老头子出事了…哎呦…”
江离秋回头摆手和祁厌二人告别,随后便步履匆匆地跟着老妇离开了。
“无甚大碍”,江离秋合了药箱,安慰老妇道:“只是染了痢疾,服几剂药便好了”
老妇眼里噙着泪花,顾不得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许是吃水受了污染才如此”,江离秋写了药方子递给老妇,叮嘱后者定要注意吃食,“你和叔上了年纪,病好不得那么快,平日里多注意着点”。
老妇感激地接过药方,翻了半天荷包,取出了半吊铜板,态度强硬地将铜板塞进了江离秋手中:“我和老头子莫得多少银子,这铜板大夫你就收下吧…不够了我再想想办法…”
江离秋轻摇了头,温声道:“大娘,我这方子值不了几个钱的,您还是把钱拿着罢”
见老妇还是固执地往自己怀里塞铜板,江离秋无奈道:“大娘你知道师傅的吧……就是姜沅迟,他老人家走了后留我继承衣钵,我医术不精,怎的好意思收钱,况且这也违了师傅的意愿,这钱我是绝对不能收的”
老妇见状立马停了手,自责道:“我糊涂啊我糊涂,早年姜大夫在的时候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看病也是分文不取……”
江离秋淡笑着,并不多做言语,拱手向老妇道别。
“这就是活菩萨嘛!”,一旁的邻里凑了过来赞叹,“像江大夫这么好的人不多喽!”
“平江已经不能继续待下去了”,秦陌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要不我们收拾收拾跑了吧?”
祁厌:“说的容易,跑?往哪跑?”
秦陌叹了口气:“是啊,还能往哪逃……”
“就算跑的掉,又没大夫,指不定中途你就病重去了”,秦陌干笑了两声。
“没发现啊,你还挺识时务的”,祁厌翻出了两件黑色斗篷,递给了秦陌一件,窸窸窣窣地穿了起来。
秦陌手里握着披风,警惕地看着祁厌问:“你要干什么?”
祁厌奇怪地看了眼秦陌,抬手将兜帽拉下:“跑啊,你觉得还能干什么”
“不是…我们往哪跑”
“哪里都行”,祁厌嫌弃地看了眼秦陌,“要不是带着个你,我早都跑到不知道哪里了”
秦陌翻了个白眼,自己实在是搞不懂祁厌想干嘛,管他呢跟着干就行了。
江离秋简单收拾了包袱,轻装上了路。
前些日子江离秋替一名老者看过病,得的是痢疾。起初江离秋不甚在意,直到这些日子染痢疾的人多了起来,且都是在一个村子附近,江离秋今天才腾出了时间调查。
自从上次三个人饭馆里用过饭后,江离秋再也没有受到祁厌二人的骚扰,喧嚣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江离秋还有些不习惯。
替村子里染病的人诊疗完后,江离秋开始仔细盘问,找出病源。
“江大夫,绝对不可能是吃食的问题”,中年女人浅笑了下道:“我们这儿的粮都是自家种的,干净着哩”
一旁的男子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江大夫,我还往出去卖了不少粮食,没听见有啥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江离秋又问,“平日里大家吃的水都用哪里的?”
“村子口的那条河里”,男人指了指村口,补充道:“不过我们吃这里的水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没什么事……”
江离秋告别中年夫妇二人后,摸着黑赶路去河流上游查看。
江离秋四处查探了番,正准备离开,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
是一块腰牌,看上去价值不菲,中间清晰地刻着“景”。江离秋联想到了什么,眸色暗沉了不少,厌恶地看了眼腰牌,动手将腰牌拾起。
正当江离秋转身准备离开时,猛然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又在河边仔细搜寻一番,看见了略显突兀的一堆乱石。
江离秋伸手扒开乱石堆,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眉头一锁,沉着脸将里面的东西拖了出来。
是一具尸体,乱石堆应该底下还埋了几具。江离秋把拖出的尸体摆在河边,准备挑地方重新埋葬。
“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些十日了”,江离秋并无懂仵作之术,人是怎么死的却大概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几人都是因为身上的刀伤才丧命黄泉的。
如果孟岭在场,那么他一定会认出来,这几人赫然是前些日子护送祁厌进客栈的人!
江离秋略做处理后,起身准备离开,这次痢疾的病源也算是查清楚了。
这几句尸体被埋在河边,应当是没有认真处理,堆积在一起,一半浸泡在水中,导致了水污染,使得附近的村民中了招。
江离秋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这腰牌银制的边框,鎏金色的字体。江离秋嗤笑了声,手指的力度不断加重,几乎要将腰牌捏碎去,身后的林子里却突然传来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