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听不听,我也无可奈何)
王龁:“哼~,哼…哼哈……哈(丝毫不在意地笑着)我能有什么高见,老骨头一把,说不定哪天就散架了”
成蛟:“哼~哼…哈……(也陪着笑)老将军过谦了,老将军的智慧是我等宵小所不能及的,您不仅是人之师,将之师,帅之师,更是一部活典籍啊!”
成蛟:“老将军洞察于毫末,定乎于万钧…亦师,亦友”
王龁:“哈,哈哈…哈,哈……哈,将军您可真是太抬举我了,后生可畏啊!”(笑过之后转而一本正经地对成蛟也是对荀季说)
王龁:“…当自己的力量处于弱势,比如兵力还不够多,党羽还不够众,威望还不够高,时机还不够成熟,如此等等不及别人时,必须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绝不可让人看出你将有和他分庭抗礼甚至取而代之的苗头……”(王龁老将军喝了口酒不紧不慢的接着说)
王龁:“否则,哼~,羽翼未丰,别人生了杀机,将你剪除,实在易如反掌,也就是说藏匿心迹,相机而动的道理……”
成蛟聪慧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成蛟:“可~,如此有悖人伦之事,于天不容,于理不容,自损而助敌。谋逆之事,人人得而诛之…”
成蛟:“燕王室乱而险丧其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同室操戈,秦人又岂能不自省,重蹈覆辙”
成蛟:“我并不渴望拥有更大的权利,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要平常人的兄弟之情,同袍之情…君臣~之情……”
王龁:“武安君如何?他是我一生都放不下的痛啊!”(是在反问,也是在感叹)
成蛟顿了顿又无比坚定地说:“哪怕身死,愿留清白之身,清白之名,清白之心。”
王龁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默叹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意味深长地说:“可…武安君连清白之名都没有留下,咸阳西十里的杜邮,葬孤身!”(语气依旧平和,带着些惨笑)
王龁:“直到现在…,又有谁给他正名……”
成蛟一怔,他从没有想过要反,之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算哥哥想要他的命,他也丝毫不吝惜,随时拿去,就在成蛟思绪未定之时。
王龁又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哈哈,当然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抉择在你,只管生前事,谁论死后心?如此甚好,保持本心,实属不易”(这一刻,王龁似乎窥见了成蛟的未来)
随后成蛟恭恭敬敬地向王龁老将军行了个礼随后又捎带着歉意地说:“老将军恕罪,是我过激了”
王龁:“年轻人啊,气盛点也没什么不好,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什么都明白了,富贵是浮云,权利是浮云……一切都是浮云,只有这儿(指着自己的心口),才是自己的。”
荀季此时此刻也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兄弟二人互相试探的工具,无论站在那一边,最终第一个出局的都是自己,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保命要紧
三人相视而笑,开怀畅谈,不提军政,只念过往。
………
直到夜深,其他人都陆续离开,只有荀季没有离开,他是惦记着那封“帛书”
成蛟注意到他在帐外徘徊,仿佛有心事似的,成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成蛟:“荀将军~,进来吧!”
荀季惶惶不安地进帐,成蛟用食指和中指敲打着桌子上的帛书说:“是为了它吧?正好~,我还没看~,要不?你先来?”
说话间成蛟一甩把帛书撑开,对到了荀季面前,荀季看过一眼,大致知道了什么意思,成蛟并未看得,羞愧万分,将头一转,匆匆只说了句“告辞”便快步离开,实则偷偷躲在了暗处。
成蛟小心翼翼的拿过哥哥给他写的那封“家书”
只看一眼,成蛟便泪流满面,信中字字无不是关心他的话语,言辞恳切,直击他那脆弱不堪的内心,连看,他都不忍再看完,便一把放进火里烧了……
军帐处的成蛟的倒影荀季也看得,成蛟扶额掩面抽泣,他也看得……
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连他最敬爱的哥哥,都防着他,他该有多伤心啊!他~,没有什么亲人了吧……”
还不仅如此,每当成蛟看到那些受伤士卒,断手,断脚,眼瞎,面毁……凄厉的惨叫吟诉与哀嚎不断,回想战场的一幕幕,血腥与铁腥味相和着,无不时刻充斥着他的内心。
成蛟:“好歹我还留有一命,完完整整地活着,他们~,也都有家里人惦挂吧!可又该如何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