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主要在左肩上,两柄斧砍的伤血肉可见,骨头也隐隐露出。
衣服的碎布还粘在上面一些,军医用盐水给他慢慢擦试,用镊子把碎布头取出,经盐水一蛰,血水不停地流出,还有腰间,腰间被一斧横贯,虽然腰间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要害。
可由皮到肉也是生疼,大腿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的事,被人划破,空手托斧,每只手的手掌处各有一条深深长长的口子……
军医也不停地在为成蛟处理伤口……在者都不忍再多看一眼,把头背在了一边,有的默默离开,成蛟抬手示意他们出去,各忙各的…众人应声便出去了…见荀季迟迟不愿离开,欲言又止的样子……
成蛟:“…荀将军…军中事务暂由你来处理…诸多事宜,暂由你…咳…全权负责…听到没有~。”
荀季:“…啊,这!…”
成蛟:“…快~”(成蛟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虚弱,荀季看得很是愧疚与心疼)
荀季:“领命…”便离开了军账
随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一块又一块沾满血迹的纱布拿出,成蛟微微闭目,紧锁眉头,任凭军医给他处理,见着皆为之憾颜,想来他也不过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成蛟上半身被裹满了纱布,特别是左肩厚厚的十几层纱布也挡不住浸出来的淡淡血迹,裹好后穿上了衣服。
成蛟的两个手掌也被纱布缠着,等到大腿,成蛟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脸涨的通红……
成蛟忙说:“…我…我自己来…”
可刚一动浑身疼痛难忍,悬着的手也随即停住了…,军医却麻利的将腿伤处的衣服剪掉,擦过之后,上好药迅速的用纱布裹上……
军医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经验丰富,手法精湛的老年人…
成蛟:“…哎…”(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娇羞,虽是不情不愿,但无可奈何)
军医:“…这有什么?别不好意思,别说大腿…哪儿的伤~ 我没有见过…没有处理过…这有什么…真是!”(军医嗔笑打趣着)
身边的人低头掩笑不语,成蛟面露难色……
这被巡视路过的王龁老将军听见,轻笑两声,轻轻离去。
成蛟从回来到处理好伤口,用了一个多时辰…等军医他们走后,军账内空荡荡就剩下他和站在帐边的两个小侍从,他只能半躺也不太好受。
好巧不巧军医刚从帐内出来,没走多远迎面便撞见了正欲探望的荀季。
荀季小声问军医:“…都,处理好了…”账外军医拉着荀季走到一边小声嘱咐……他咐到荀季耳边,荀季也低头侧耳仔细去听
军医:“…都处理好了…将军伤重…,能不动尽量别动…”
军医:“…哎…哎…等一下…将军到现在还…滴水未进,你给他弄点(吃的)…现在还是吃流食吧…”
荀季:“…嗯…”
天也黑了,成蛟滴水未进,口渴难耐很是难受,半躺着也动不了,浑身伤痛让他根本就睡不着。
抬起手想要让人端碗水,可看见门口的侍从也没什么反应,索性放下了,他口干舌燥也喊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恍惚间一抬头便看到了荀季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了两个碗,一柄勺,荀季正掀帘而入,成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喜……
荀季过来把成蛟扶起,端着碗给他喂了大半碗水,成蛟顿时感觉好多了,随后成蛟欲接过那一碗咸粥,还没有等他去接,荀季便端在手里,挖起一勺打量着去喂他,成蛟顿时慌了神。
成蛟:“…别…等一下,我…我自己来…”
荀季不理伸手把勺试着凑到了成蛟嘴边,成蛟起初不愿,将头稍稍一偏,过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张了嘴,开始慢慢地配合。
吃完了咸粥,荀季给他擦了擦嘴,又把剩下的水喝了,荀季照顾成蛟睡下,自己也离开了主帐,走时不忘嘱咐侍从多多留心……
也正是因为是淋了雨,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愈合之后,一到阴雨天,浑身会奇痒难耐,好在此地地处西北,天气干燥炎热,咸阳也是,几乎没有雨季这是后话,成蛟现在还不知道。
注:春秋与战国时期乃弓箭制作的成熟期,当时的一张弓要用六种材料“巧者合之”。制作一件良弓,工期不低于三年,比制作任何单兵武器的工期还要长。
为了扩大中箭者的伤口,工匠们会把箭镞设计成菱形或其他异形,使得伤口创面增大,无法轻易愈合。
如果强行把箭镞从伤口处拔下来,那不得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若是射中骨头,卡住了动脉,这样猛的一拔,甚至会让伤者当场去世。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确保没有危险的前提下,将箭杆的距离截短,把创伤制造成贯穿伤。
《晋书》有载,“铁厚一寸,射而洞之。”
古代箭镞大多是倒三角形或其他不规则形状,一旦射中身体就会卡住皮肉。有的箭镞还有箭翼和倒钩,箭翼会扩大创伤,倒钩则扎进皮肉。
不是嫌自己命长的话,没人会贸然把箭杆直接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