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骨断裂的清脆声响落入了因众人屏住呼吸而显得寂静的凤仪楼之中。
“嘶!”
众人的脸上露出皆是露出一抹震惊。
那本应该倒地的步天行此时竟然将黄天佑的右手手臂给生生折断,其手段之狠辣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黄天佑身形后退数步,脸上异常狰狞。右手被步天行给折断,此时也已不听主人的使唤而垂落着,在旁人的眼中尤为渗人。
“小子,你也听见他们所说的了,我乃是武斗司十二司座之一,你!”
黄天佑还未说完,一记凌厉的掌掴便是悄然落在了黄天佑的脸庞之上。
巨大的力量将黄天佑扇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凤仪楼中一座圆木桌上。嘴里流出鲜红的血液,那脸庞之上的巴掌印极为鲜明,就如同是步天行刻在他脸上的一般。
楼中众人的后背皆是一凛,看的是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会不会将自己直接拍死?
“威胁?你认为有用么?”
沈韫冷笑。
“一只手。”
步天行并未停下动作。身形再次一晃,身躯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众人只能感觉到眼前好似一花。
当他们睁眼之际,又是响起一道清脆的碎裂声。
“啊!”
黄天佑痛苦的挣扎着,想从地面之中爬起来,“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尊重你的决定!”
一滴蕴含着来自江湖的杀意悄然沉入了凤仪楼鸦雀无声的氛围之中。
步天行的脸庞中染上了一丝黄天佑左臂之中溅出的鲜血。古井无波的眼眸泛着森然寒意,双手之上隐隐传来阵痛。
那黄天佑一介习武之人,想要将其扇飞数米开外,没有一定是实力根本无法做到。步天行实力强横,足以做到如此地步。
步天行站在黄天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武斗司十二司座?武斗司是养了一帮废物么?”嘴角掀起一抹讥讽。
“这位小兄弟,收手吧,怎么说这黄大人终究是武斗司十二司座之一,你们得罪了他们,日后在江陵城中可不好过。”步天行冷眸一瞥,一名年迈的老者站在不远处,想要制止步天行继续动手。
“老伯,此祸害若是不除,何以正武斗司之风气?”
沈韫开了口,语气也是变得温和起来。他沈韫是明是非之人,若是有人对他不敬,他便百倍奉还;若是尊重于他,他自然也当尊重他人。
老者身着布衣,伸手捋了捋白须,“难道你不怕武斗司之人的报复吗?”
沈韫轻笑着,“晚生自然怕,而那又如何?”沈韫恭敬的朝着老者拱了拱手。
沈韫依然是一脸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却是令人难以看透。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步天行的身躯已经再度动了。
步天行将黄天佑从圆木桌上提了起来,“小子,你杀了我,武斗司不会放过你!陛下更不会放过你!”黄天佑的口中传出一阵难以听清的咆哮声,狰狞的面目带着嘶吼之声更显惊惧。
“为稷朝除害,是每一个稷朝百姓应尽的责任。倘若陛下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了便是。”沈韫眉宇之间浮现一丝慵懒之色,随即从身后拉过一张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
“至于武斗司,我迟早回去转转的。”伸出手从圆木桌上抓起一个苹果便是啃了起来。
沈韫感受到了来自众人异样的目光,干咳两声,“抱歉,一早上没吃饭,拿个苹果充充饥。”
步天行微微侧头,冷眸凝视着身后的沈韫,“杀不杀?”
步天行虽是一个江湖之人,但也知道杀朝廷官员是死罪。就算沈韫身后有着刑部尚书也无济于事。
所以他也不敢盲目下杀手,生怕给沈韫招来杀身之祸。
凤仪楼中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沈韫的身上。此时,黄天佑的生死权由他的一句话来定夺。
“到底还是一个官,也罢,便留他一命吧。”沈韫也明白自己无法宣判生死,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一个武斗司司座的头衔,沈韫若是将他杀了,自己的将来恐怕就要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了。
“谅你们也不敢杀我!小子,你给我等着,我黄天佑不会放过你们的!”黄天佑狞笑着,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阴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步天行。
步天行将黄天佑扔在了地面之上,“诶,等等,我可没说过就这么放你离去。”
黄天佑本已从地面之上爬了起来,想着离开凤仪楼。沈韫那轻蔑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沈韫将咬了两口的苹果放回了圆木桌上,缓缓站起身来。
“小子,你还想做什么!”
黄天佑狰狞的脸庞之上露出一股不耐烦,双臂之中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血液,落在地面之上,将棕色的桃木板染红,猩红色的地面给在场的不少人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们都是没有见过鲜血的富家子弟,其中有着几名意志力薄弱的已经半蹲在地面之上干呕了。
“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不会走着离开这凤仪楼的。”沈韫笑吟吟的说着,随即示意侧头看着他的步天行。
步天行微微颔首,“武斗司,不会去管一个废人。”步天行的声音极为冰冷,隐隐有着刺骨之感围绕着众人。
步天行的双手如闪电一般探出,“好好睡一觉,自然会有人送你回武斗司的。”双手化拳,猛然轰击在黄天佑的双膝之上。
黄天佑终究成为了一名废人。
强烈的疼痛感令黄天佑昏死过去。洒落满地的猩红血液,触目惊心。
仅仅片刻,便有着凤仪楼之人出现,将黄天佑送出了凤仪楼。
步天行站在血泊之中,手中滴落丝丝血迹。在凤仪楼众人的眼中,步天行却显得不再那般恐怖。
而真正令他们感到惧怕的,是那名站在步天行身后,嘴角自始自终都带着微笑的年轻人——沈韫。
“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布衣老者轻抚白须,眼底划过一抹满意之色。
沈韫回头又重新打量起了站在人群中的那名布衣老者,“前辈说笑了,这只不过是晚生的一个准则罢了。”沈韫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对于长者敬重。
“小兄弟,稷朝现如今已经少有你这般心存正直之人了。”布衣老者的笑容很是温和,就连沈韫也无法从中看出关于老者的任何。
神秘,眼前这老者给人的感受便是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
“前辈,此地人多口杂,能否借一步说话?”布衣老者转过身,只能看见那群好事者正细细听着二人之交谈。
老者抚须笑道:“小兄弟,请吧。”
沈韫颔首,朝着身后已经坐回圆木桌边的步天行使了个眼色。
步天行本不想离开,却被沈韫拉着一同走上了凤仪楼的第三层。
凤仪楼的第三层,与下方的两层楼全然不同。能来到这第三层之人,皆为朝廷中声名显赫的高官以及江陵城中有名的富商。
一股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之中弥漫着,地面用上好的紫檀木所筑,其上所雕刻之花纹栩栩如生。
沈韫二人随着布衣老者行至一靠窗檀木桌,“请!”布衣老者拉开椅子缓缓坐下。
沈韫笑着,“老前辈,这凤仪楼开着收入如何?”
布衣老者一怔,那张被岁月留下了痕迹的脸庞中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