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为他演奏了,最后一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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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完毕,认罪书已签,押送入狱途中他时而仰天放声大笑,好似是灵魂从中解脱出来。
历时三天,保健院凶杀案终于告破。
接下来,他会面临最严厉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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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审讯室,杜城双手插兜,不时转头看眼沈翊。沈翊低眸翻阅完资料内容,察觉目光,转头就对上他那双带有迟疑的眼神,不禁一笑。
沈翊“怎么了?”
被问到,杜城也不藏着,直接问道。
杜城“晚上吃什么?我请客。”
沈翊淡淡一笑。
沈翊“不用了,谢谢。”
旋即转身把资料递回杜城面前,杜城垂眸看眼身前的资料,伸手接过。沈翊看他一眼,笑了下,转身双手插进外套两侧内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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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黄昏,树梢染上一层薄薄的光,带有一种萧条凄凉的灰黄。
走在熟悉的街道,踩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她目光四顾,周边的环境与气息不觉间勾起她曾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前的楼房,眸光颤了颤,垂着手,手指缓而拢进掌心里。望着那半掩窗帘的窗户,她眼神沉了沉,就在她抬步向前走时,楼道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宋雨心下一惊,下意识躲在墙角,小心翼翼将脑袋探出看去,骤然瞳孔微缩,呼吸滞了一瞬。
只见一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出,是她的爸爸!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宋雨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这次来可不是看这个禽兽的。
她调整了下情绪,转身快步向那栋单元楼走去。轻轻拉开一道门缝,轻手轻脚走进去,脚刚踏上一层台阶,上方传来一沉重的脚步声,宋雨一惊,连忙转身躲到楼道口,小心将头伸出,望向步步走下台阶的人。
顺着脚步声,她缓缓抬眼望向上方,看到来人时,宋雨紧绷的神经蓦地断裂,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心口顿时涌起酸涩的揪痛。
是她的妈妈!
是她曾经一度认为懦弱胆小的妈妈。
宋雨一把捂住自己不停抽动的嘴巴,防止发出声音,手上力度加重,脸颊被手指力度勒出一道道青白。
她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积载在眶中的泪水划过脸颊。嘴角不停抽搐,眼周已漫上一层粉红,眼球早已布满丝丝的血红,泪水依旧不止往下流。
在魏庆兰走下最后一层台阶时,隐约感受到一对炽热的目光,皱了下眉,扭头看去。宋雨察觉,立马蹲下身,转过头,双手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
见无人,魏庆兰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她并没有上前查看,而是推开半掩着的门快步离开。
她只有在魏文旭上班的时候她才可以出门,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她可不想浪费一分钟。
听脚步声远去,宋雨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捂在嘴巴上的双手,她明显感受到腮边已被牙齿弹破,渗出丝丝血腥味。
宋雨缓慢直起身,探步走到门前,向外望去,只见在温暖的春夏交际的天气里,魏庆兰瘦弱的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头微垂着,那滚烫的泪水不禁再度而下。
魏庆兰变了好多,在这十年里,她消瘦了不少,颧骨高突,肤色黯黑,早已失了以往的春光。
她心里也清楚,大多是自己十年前的那场死亡吧……
她的心口一抽一抽地作痛,仿佛有个重物压在心口上,难以喘息,泪水早已将白嫩的小脸洗得留有一道一道的痕迹。
都说母亲是孩子的家,她何尝不想回到母亲的怀抱,但依照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来看,这种想法只能是妄想。
今晚过后,她或许再也见不到她的妈妈了。
宋雨闭眼长呼一口气,极力平复内心的情绪,双手胡乱一擦脸上的泪痕,随之推开门,转身低下头大步离开。
临近交易,她的可能会被人随时监视着,她绝不能让那帮人抓到自己这个致命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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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蔓上晴明,沉沉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室内,在昏暗中照亮一隅。
宋雨看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心跳近乎提到了嗓子眼,距离交货还有两个小时,是无比的迅速与煎熬。
目光缓缓落向放置一旁的长笛,手指轻轻抚摸它的轮廓,泪光在漆黑的眸中闪着。
皎洁的月亮被晦暗的夜云遮盖,掩去了光亮。
纤细的手指按下手机录音键,双手横举起长笛,笛头对准嘴边,轻轻吹着,一段悠长婉转的美乐传响在整个练习室内。
在空灵的环境的加持下,使长笛曲增添了几分神秘。
风声渐息,沈翊肩挎画包骑着自行车行驶过一条条熙攘的街道,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眉目纯净,眼眸深邃明亮。
时间流逝,笛声逐渐到了末尾部分,泪珠沾悬在眼睫上,曲尽,眼角滑落而下一滴泪水。
放下长笛,按下录音完成,旋即点击发布朋友圈时,她特意将微信的人全全屏蔽,仅留一人可见。
定时发布时间选定后,关上手机,拿起桌上的钥匙径直离开。
然而练习室内却依旧时不时传来那阵阵优美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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