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空，街上行人渐少，偶尔几声鸟鸣，为夜间平添了几分寂静，北江分局大楼的灯光一排排全亮盏着。
来回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众警察在走廊穿梭，神情严肃，步伐匆忙。
坐在等候椅的顾天之低垂着头，弓着腰，双肘抵在膝盖上，手张开着，上方局部面容陷入黑暗，碎发散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身侧站着两名警察看守，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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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手电筒，一手撩开对方额角的碎发，白炽的灯光打在已凝固成褐色血痕的伤口，在灯光的照映下，伤口上细碎的玻璃碎渣反射出点点亮光，站在宋雨身侧的沈翊目光时刻落在他们两人身上，他的心时刻提着。
医生眉心一皱，随后转眼看向宋雨纤细的胳膊。
“给我看看你的胳膊。”
宋雨稍垂视线看眼右胳膊，侧了侧身，医生举起手电筒照过去，眉间皱得更深。
玻璃碎渣大部分已深陷进血肉里，如果强行取出，依照眼前这个女孩道身板来看，恐怕会……吃不消……
医生关上手电，抬眼看了宋雨一眼，抬手推了下眼镜，问道：“你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宋雨抿了抿唇，沈翊眼眸尽是担忧地看着她，喉头微动，将开口准备替她回答时，她发了声。
宋雨“我今晚在收拾酒架的时候，不小心把家里的酒打碎了，我一时害怕不小心摔在了上面。”
看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沈翊眉间皱得更深。
医生叹了一声，扶了下眼镜，抬眼看眼沈翊，又看向宋雨道：“你能打麻药吗？”
宋雨看着医生，医生指了下她的伤口，解释道：“玻璃片大部分已经陷进你的肉里了，如果强行取出，我怕你会受不了，所以我建议打上麻药可能会好点。”
宋雨垂下眼帘点点头。
宋雨“嗯，行。”
医生双手一拍腿站起身，看眼站在宋雨身侧的沈翊：“那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拿药箱。”
说罢，转眸又看了眼她身侧的沈翊，旋即转身径直离开。
诊室陷入一场沉寂，宋雨稍呼一口气，低头看着紧绞在一起的双手，眼眸越发深沉。沈翊目光转回，视线下移看向宋雨，注意到碎发底额角伤口微微渗出的血液，沈翊心下一惊，连忙从外套内袋掏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俯身将触碰到伤口流出的血液时，她开口。
宋雨“那通举报电话是我打的。”
沈翊手下动作稍顿，眸底没有任何情绪，淡淡一应。
沈翊“嗯。”
接而，轻轻擦拭伤口外围被渗出的血液染红的皮肤，动作极为小心谨慎，生怕弄疼了她。
黑沉的眼眸里挟着戾气与近乎扼住不住的薄怒，看着纸巾每一角碰到伤口外围就被鲜血浸湿，他的心就抽痛一分。
他现在连想杀了顾天之的心思都有。
感受着额角传来细腻的温柔，宋雨稍稍抬眸，偏眸看了眼小心为自己处理伤口外围血液的沈翊，内心顿时漾起委屈的酸痛。
面对他，她总是毫无掩饰。
宋雨用力咬了下唇，刺痛感瞬间使她清醒几分，她忍住欲出的泪水，以自认为平静的语气道。
宋雨“我知道阿天在里面。”
阿天……
多么亲昵的称呼……
沈翊眉宇轻皱，手下动作依旧温柔。半分，没得到他的回应，宋雨缓慢转了下头，沈翊察觉手下动作一停，视线稍垂看着她。
就在她目光移动看向沈翊时，蓦地对上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心跳一滞。
他好似没变，依旧是那个不染尘事的纯净艺术家，但又好像变了不少。
宋雨抑了抑心间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脖颈间精致的锁骨受力愈显。沈翊眼眸中的温和渐渐被情 / 欲所占领，他的目光从上缓而移到她那粉嫩的唇瓣。
宋雨有些慌张地抿了下唇，盯着那唇瓣，沈翊明显感受到喉咙的干涩，内心仿佛有个野兽即将冲破牢笼，挠得他心发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她慢慢靠近。
其中，他的眼眸不时抬起看向她懵懵的双眼，温柔的目光带有几分威慑，好似是引诱犯罪的猎人。
宋雨似是不受自己所控，意识一点点融入沈翊的温柔里，看着渐渐贴近的薄唇，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就跟……十年前一样。
在此时，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打来，两人相继睁开眼，宋雨看着眼前放大倍数的脸，心尖一颤，紧忙偏开视线，脸颊霎时染上一层浅淡的红。
沈翊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下，掏出手机，看眼来电备注，直接划过屏幕接听。
沈翊“喂。”
杜城“沈翊，有个叫顾天之的要不要等你来了一起审问？”
听到“顾天之”这三个字眼，沈翊眸色深沉几分，扭头看向低着头的宋雨。
沈翊“就剩他一个了吗？”
杜城一手叉腰看眼审讯室外等候椅上坐着的人，一扬眉。
杜城“那倒不是，还有五个人吧。”
沈翊一点头。
沈翊“行，等我回去了，我们一起问问他。”
杜城看眼手机屏幕浮窗上显示的时间，眉头轻蹙，问道。
杜城“你具体什么时候来？”
沈翊转眸看眼挂在墙上的钟表，道。
沈翊“十点。”
杜城点点头。
杜城“行，我先去审讯那五个人，你最好再来。”
沈翊眉眼轻弯。
沈翊“知道了。”
随之，杜城挂断电话，看眼审讯室外的蒋峰，扬声道。
杜城“蒋峰。”
闻声，转身跑向杜城。
蒋峰“城队。”
杜城将手机放回外套内袋，指了下顾天之周边的五个人。
杜城“先审问他们，那个叫顾天之的，等沈翊来了一起审问。”
蒋峰点了点头。
蒋峰“明白。”
旋即转身走到顾天之身侧的一人前，厉声道。
蒋峰“哎！你，跟我进去。”
闻言，被叫的人倒还没抬起头，反倒顾天之立马抬起头望向蒋峰，问道。
顾天之“警官，那我呢？”
蒋峰看他一眼，见他满面焦急，紧皱眉头，冷不丁回道。
蒋峰“在这等着就行。”
说罢，转身走进审讯室，顾天之身侧的人站起身，由周边其中一名警察押送进审讯室。
顾天之望着他走进审讯室，眼眸中带有的期望一点点消散。只听不远侧传来“砰”声响，门被重重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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