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当周新赫和肖亦晚上九点多来到江天昱家里的时候，林永哲还没有过来，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江天昱更是在看到周新赫手里拿的白纸黑字后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局面一直拖到了林永哲敲门：“学长！是我。”

然后就变成了八只眼睛继续瞪着。

“哦哈哈哈哈……”林永哲试着打圆场，“警官你怎么过来了啊？是有什么事吗？”

结果在这个僵局里唯一的活人看到了住院证明后局面又僵了回去。

“你们为什么要看这个？”江天昱问，“我们不是已经把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吗？” “还有，”肖亦死死盯着江天昱，“还有你们没说出来的，我知道，你们知道凶手是谁。”

所以……我专门请了两位嘉宾。

“下楼吧，和我去一趟警局。”

肖亦和周新赫两人一前一后夹着两个孩子，好像还不够，到警局的审讯室时，又多了两个孩子。

十双眼睛盯着审讯室的门，等着肖亦说话。

“好了，殳湫殳铭，你们先和我进来，江天昱和林永哲，你们就跟着这个哥哥待在门口等我们。”肖亦把两个小鬼丢给周新赫就推着镜像一般复刻的姐妹进去了。

“你们今晚没课吗？”肖亦微笑着问，但是两个坐在她对面的人感受不到她笑容中的友好。

殳湫和殳铭摇了摇头。

她们一个穿着黑色的卫衣，另一个穿着很长的连衣裙，穿裙子的女孩说自己是殳铭。

“你们认识外面的两个弟弟吗？”肖亦接着问。“不。”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今天只是想请你们配合一下，”肖亦从口袋中取出给林永哲他们看过的白色证物袋，“你们见过这个吗？” “没有。” “那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肖亦把证物袋放回了口袋里：“可是这上面有你们的DNA。” “没有。”两姐妹很肯定地说。“为什么那么肯定没有？” “因为我们没见过。” “那上面的DNA怎么解释？” “也许是和我们擦身而过的人。”

肖亦明白了，决定不再问这个，因为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的。

肖亦又问：“你们身上的香水很特别啊，能告诉我是什么做的吗？” “好。”两姐妹中的一个从口袋里取出来了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隐隐透出一些光亮。

“我们没有父母，这是整理他们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一张配方单上写的配方。” “是什么做的呢？” “玫瑰，柠檬草，紫罗兰，茉莉和甘油。” “怪不得这么香，”肖亦的笑容渐渐变少了，“那你们的这种配法和比例配出来的香水，只有你们自己用吗？” “不是，”殳铭说，“我们觉得很香就拿去卖，这也是我们的兼职工作。” “你们宿舍里的味道比较淡，是有什么专业的地方可以供你们制作调配吗？” “是，”殳湫回答，“我们为了给普通店面供给，租下了学校的一间早就因为设备不够先进而被淘汰的化学实验室，所有的香料都在里面。” “好的，明早带我去行吗？” “有时间的话，可以。”

现在换林永哲和江天昱进来了。

“能让我们一个一个来吗？”林永哲小声地问。“你在担心什么？”肖亦双手托腮。看到林永哲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和江天昱一起进来了。

肖亦心中有了方向：他们两个很担心的不是他们自己和我，而是周新赫。

“我知道，你们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怎么可能？”江天昱冷冷地说，“我们只是高中生，要真是我们能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的话，你就不可能坐在这里。” “就是外面的两个女孩儿吧？”肖亦一句话点破了林永哲的担忧，“你刚刚不肯和江天昱一起进来也是怕周新赫出什么事，放心，这里是警局，而且这里没有监控和窃听器，放心地说。” “没有……”

“我开始怀疑你们是雇佣兵的案子，”肖亦直说了，“福利院就在市政府附近，院墙足足有两层半楼那么高，旁边没有树也没有任何攀爬过的痕迹，你们怎么出来的？飞吗？”

没等两人多做解释，肖亦接着说：“还有，林永哲，虽然很抱歉，但我们在查了一些东西后查出你的身体和正常人的异同。” “嗯？”江天昱刚想制止，却被林永哲轻轻按住了，此时的他头埋的很低。“你有很严重的嗜睡症，并非先天性的，也不是你懒，而是在之前的那场大型火灾中受了伤，原因是被吸入大量乙醚又没有及时撤离现场吸入大量浓烟所导致的后遗症，对吗？” “我……不是，我明明……” “改过了医院的报告，”肖亦的眼神不再犀利，“上面没有写乙醚的事，让你看上去只是因为意外和浓烟导致昏迷，但很不巧，周新赫想办法找到了记录。”

“呵，”林永哲轻哼了一声，“我早就说这不简单，”他转头看了看江天昱，“找突破口的代价有点大。”江天昱默不作声。

这一系列对话把肖亦弄懵了，这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谈谈凶手吧，”江天昱说，“就算你查到了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们是凶手？” “当然不是，我要你们帮我。” “这么大的警局不找，找两个学生？” “你们如果真是个学生倒好了，”肖亦有些惋惜，“很可惜你们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林永哲轻轻叹口气，有些脱力，“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你们很清楚凶手是谁，也很清楚他们杀人的理由，杀人的手法，而我们警察只是在帮你们一步步收拾这些，我有天晚上被麻醉针弄昏了，目的是让我稍微晚一点进警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你们帮了我，同时也帮了他们。” “谁？” “凶手们。” “你这么肯定我们知道，那我们为什么不为了保命而东躲西藏？我们和案子没有关系。” “想要结案，需要很多的要素，首先需要发生案件，再由警察和鉴定员去现场见证一些证据，再后来就是凶手落网，这期间有两个非常关键的东西，就是证据和证人，你们有证据，同样也是证人，还嫌入戏不够深吗？”

“我……”江天昱的话咽了回去。

林永哲轻轻叹口气，“唉，我们要是真能知道凶手是谁多好，可是你说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却不告诉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肖亦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是似的，微微一笑，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另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细小的发丝，“这个……是你们谁的头发呢？做个鉴定就知道了吧？这是我在医院醒来的那个晚上从身上弄下来的。”

林永哲肉眼可见的起了一身冷汗。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可以回去，想好了再来。”

周新赫听到了凳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随即门被打开了，江天昱和林永哲沉着脸走了出来，径直走出了警局。

“怎么？虐待小孩儿？”周新赫站起来看着刚从审讯室出来的肖亦。“虐……”肖亦一阵无语，真想随地吐露优美句子。

“回吧，他们会回来的。” “哪儿来的自信？自己送上门再被揉一顿么？”周新赫站起来。

“是啊。”肖亦看着江天昱他们离开的背影，揉了揉眼睛，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