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肖亦先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法院。
到了法院门口,肖亦心情很复杂,说真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相信周新赫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会走这条路,但是她并不想去找。
开始下雨了,有些凉。
没在法院门口停留太久,肖亦就开车回了家,得到和法院一样的结局时,肖亦回到了警局。
“肖部长,”曹局长正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看来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人找到了吗?” “没有。” “如果真是他,那可就麻烦了。” “如果不是他会更危险,”肖亦沉下了脸,“如果不是他,那就说明他是被真正的凶手嫁祸的,那他现在不在警方的掌控下,万一被凶手撞上了,就更麻烦了。”
曹局长黑着脸:“到处都找不到吗?”
随后赶到的警员也都摇了摇头。
外面的雨下大了,最近转了深秋,雨是说下就下,肖亦不禁有些紧张。
一直到晚上,从外面回来的人一批接一批,但是无一例外都报上了相同的答案,周新赫仍没找到。
正当肖亦准备再次出门去找的时候,又有个人进来了:“等等。”
肖亦皱着眉抬头一看:严祁南回来了,肖亦迎了上去严祁南收起了伞,对肖亦说:“肖部长,那个冒充警员的人没追到。”
“都出门继续找!”曹局长一声令下,大厅里瞬间只剩下肖亦一个人。
肖亦叹了口气,出了门。
她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看到了一处公共洗手间,肖亦进去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水珠满脸的自己,有些无奈。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从镜子中可以很明显看到,后面的垃圾桶里有一截衣角露了出来。
肖亦抹了把脸走过去拉起了垃圾桶,居然是一套警服。
肖亦满心疑惑地拉起衣服,是他们警局的警服没错,但为什么会在这儿?
周新赫?
肖亦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趁着这个念头还没消散,她把衣服拿出来带上就狂奔回了警局,眼前的景象使她伞差点掉了。
周新赫居然就坐在大厅里,他的头发向下滴着水珠,眼神冷静,手铐还在手上,全身都湿透了。
听到有人进来,周新赫抬眼向门边看过来,看到肖亦的一瞬间,他的瞳孔微微地睁大了。
肖亦把持住自己,上前在周新赫眼前站定:“去哪儿了?” “帮你找了点东西。” “……你……你还记得你是个从案发现场跑开的人么?最后居然跑进警局了?” “我……”周新赫微微笑了笑,“呵,你是警察,但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法医,是个畏罪潜逃的嫌疑犯。被警局通缉了,怎么可能再跑去通缉官小姐家里?” “你……” “这里有吃有喝还包住,有什么不好?你说呢?”周新赫的语气居然带上了一丝挑衅。
要不是肖亦心中有几万桶水泼了下去,估计下一秒被怒火烧死的就是周新赫了。
“好了,我以刑警部部长的身份,以扣押嫌疑犯的名义询问你。”肖亦拉起周新赫的手铐,带着他走向了审讯室。
刚走到门前就听后面有人声,肖亦放缓了脚步但周新赫没有,他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肖亦的肩膀,这才如梦初醒:“怎么不走了?”
被周新赫这么一挤,肖亦才发觉觉得口袋里有什么东西,这东西在里面多久她也不清楚。
肖亦摇了摇头把周新赫推进了审讯室关上门,随后转身走向其他同事。
审讯室里的灯很亮,他的眼睛也是。
“啧,”林永哲一脸愁容地洗着江天昱的床单被套,“还真有他们的。”
“可不是,”江天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也怪他们自己,这回被‘她’警告一次,居然忘了现场。”
“不过啊,”林永哲的头从浴室的门框边露了出来,“肖亦真的会信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江天昱面不改色地斜躺在沙发上翻着一本书,“就看她怎么处理了。”
“嗯——”林永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浴室走进洗手间洗着手,边洗还边在那儿一个劲儿打哈欠,“我该回去了,哈——太晚了。” “别吧,”江天昱放下书走过来,“外面雨大着呢,就睡这儿吧,一会儿睡底下又得我去把你弄回来。”
“哦。”
这次林永哲倒是很听话,但刚被洗床单被套折磨的腰酸背疼的他又出了身汗:今晚肯定是学长睡自己的房间,那我就只能睡沙发或者客房……
他抬头看看厚厚的沙发垫和客房中加绒的被褥:万一我还像昨晚那样做噩梦出了汗呢?这还不得是我洗,那不得累死我……
“想什么呢?”江天昱从背后拍了拍林永哲,他回过神来,江天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傻傻地盯着空气发呆了。
“没关系,如果今晚还弄脏了,我陪你洗。”江天昱面不改色地转身走了。
这……有你陪着有什么用?还不得是我洗……
林永哲满头黑线。
“前提是你做了噩梦,”江天昱又补了一句,“但是最好没做。” “知道……”
没等他说完,江天昱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越说越乱,压低了声音:“还忘不了啊?”
林永哲顿时沉下了脸:“嗯。”
“那这一次……”
一定要……看清了。
即使后半句没说出口,林永哲还是有了回应:“嗯,一定。”
“去睡吧,我关灯。”江天昱轻轻打了个哈欠。
“肖部长,”曹局长走过来,“等会儿审讯他的任务就交给你吧,但要是申出不是他,一定要尽早放人,周氏集团会来找麻烦,而且尸体到现在也没办法验,会影响破案进程。”
肖亦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说罢就把手戳进口袋里走远了,这时她终于摸到了口袋里那个硌着自己的东西。
是个微型追踪器,是她亲手贴在那个假警员身上的微型追踪器。
肖亦皱紧了眉,又放回了口袋里,转身向审讯室走去。
周新赫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看着肖亦,两人谁也没说话。
“人是你杀的么?”肖亦脸黑的不一般。
“不是。” “那和你有关系么?” “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现场?” “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 “死亡时间?” “你们进来前的十三分钟。” “门锁上被破坏过对吗?” “是,我出不去,抢救措施我都试了,无效。” “那凶手怎么出去的?” “我醒的时候那里除了我没一个活人。” “窗户是开着的。” “是从窗户出去的。” “是谁?” “不知道,但那个人就是凶手。” “你已经尸检过了吧?” “是。” “这次有麻醉剂一类的么?” “和以前一样。” “死者身份确定了么?” “一名实习医生。” “什么名字?” “陈往,二十三,就在市中心医院不远的那所大学读书,在外面做兼职,是个实习医生。” “这么清楚?” “他的书桌上有简历。” “你被弄到案发现场之前在哪儿?” “在家。” “家里来过生人么?” “是。” “谁?” “遮头盖脸,看不清。” “啧……”
这可难办了。
肖亦知道周新赫没说谎,但是相对的,没有人可以证明他说的。
等等……
“如果你保证董哲的尸体内的确没有任何药物成分,那我有办法。” “确定。” “等我。”
肖亦走前锁上了审讯室的门,钥匙带在她自己身上。
她要去找殳湫和殳铭,如果周新赫说的是真的,那她们肯定有问题。
“警察!”肖亦敲响了殳湫和殳铭的宿舍门,但是没人回应。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九点十二,按照两姐妹的说法,此时是她们淋浴的时间。
而且是刚开始……如果在其他地方遇到了她们,那这个说法将不成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