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栖观察着父母的表情,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如果是单纯的退亲倒是不碍事,如果是为了其他事退了这门亲,那沈家无论目的,都是以沈乐壹为筹码的。
沈家什么德行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她能不知道吗。
池栖面上没显露出来,“哦哦,这样啊。”她没再说话,安静地把茶喝完,借口上楼了。
夜色席卷了这座都市,而开灯之后的B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池栖,开了把游戏,游戏厮杀声响起,看着游戏界面上,红色大写的DEFEAT,心烦意乱地骂了句脏话,起身下床。
半小时后,池栖出现在沈乐壹在学校旁边那套大平层,沈乐壹给她设置了人脸,门开时短暂的滴滴声惊动了屋内的沈乐壹,她赤脚跑出来,看到是池栖也松了气。
池栖推门进来时,看着隔着几步远,蓬头垢面、赤脚空足地沈乐壹吓了大跳。
她将门关上,轻声问了句:“吃过饭了吗?”
沈乐壹一个健步冲过来抱住池栖,在她话音落下的一刻,这些年的委屈和悲愤一下在涌了上来,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止都止不住。
她眼泪和鼻涕胡了安向棠一身,池栖闷声道,“行了,别哭了,去洗脸。”她推了沈乐壹一把,拉着她走到卫生间。
镜中的她,目光呆滞无神,一张小脸没了往日的红润相反苍白的吓人,嗓子哑的厉害。
离她们在学校门口互相诋毁,两个人笑作一团,这才过去几个小时。
池栖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却不知从何开始安慰,毕竟事情她还没了解清楚。
她抽出一张洗脸巾,替沈乐壹擦拭脸颊上的眼泪,叹声道:“咱不哭了嗷,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打回去。”
沈乐壹哑着嗓子,崩溃道:“我这么个花季少女竟然要嫁给一个奔三的老男人!”
似乎想到什么,绝望再次浮现在她惨白的脸上“我不想嫁人,我才17岁...”
沈乐壹不是爱哭的人,如果只是退婚又给她找了个不如意的未婚夫,不会是现在这样。
池栖盯着沈乐壹看了好一会儿,愤怒在心下翻涌,她后牙跟咬的生疼,忍着脾气又问道:“他们还做了什么。”
沈乐壹咬着下唇,修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近肉里。
她颤声道:“……他们拿我妈的骨灰威胁我。”。恨意在沈乐壹心中蔓延生长,从前她只知道在这个重组家庭里她不受继母待见,却没想到给予她生命的父亲更是荒谬可憎。
池栖脑子也有一瞬的懵,随后便是震怒,刚刚还在隐忍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她戾声道:“去他妈的,我们走,今天老娘不把沈家闹翻天,就不姓池!”
沈母在世时,对她及其的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想着她,做错事连训斥一句都不曾,说是把她当成亲女儿都不为过,五岁时沈母辞世,那时她还不懂,以为苏阿姨只是睡着了,后来她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池栖和沈乐壹的感情如此好,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沈母,这些年继母继妹仗着沈乐壹没了倚仗,明里暗里挤兑,却没想到现如今他们竟大胆至此!
连苏阿姨的骨灰都要拿来做文章,他们怎么敢!
池栖掏出手机,拨打发小余寂的电话,:“余寂,十分钟到乐壹家。”她握着手机的骨节泛起白,强忍着火气道。
手机对面传来余寂散漫的声音,“哟,谁又惹我们栖姐生气了?”随着声音传来的是跑车启动的声音。
“到了再说。”
——
余寂开着台红色布加迪到时,池栖两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周边气压有些低,池栖紧握着拳头,沈乐壹眼睛红肿,即使涂了粉也掩饰不住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