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钺回到承恩堂后,果然把紫鹃唤了来。紫鹃不知王爷又何吩咐,只得低头站在地上,钟离钺缓缓问道:“妹妹这几日身子可好?”紫鹃笑道:“姑娘近来很好,请王爷放心。”钟离钺叹道:“我是担心妹妹因为她母舅家的事情着急,你们要从旁多劝着些。”紫鹃应道:“不消王爷嘱咐我们也自会开解姑娘,好在如今史大姑娘也住在这里,她们姊妹每天讲讲诗词,下下棋倒是强于姑娘一个人在阁中闷坐。”钟离钺道:“她俩个作伴固然好,但姊妹也没有一辈子在一处的,难道就不出阁了么。”紫鹃听钟离钺话里有话,便大着胆子问道:“王爷的意思是姑娘要出阁?”钟离钺笑道:“傻丫头,难道妹妹一辈子都待在闺阁之中?”紫鹃知道钟离钺这句话在理,因此只是低头不语。钟离钺道:“我问你一句话,你也不要怕,如实回了就是,我必不告诉一个人是你说的。你只告诉我,妹妹可还挂念她那贾家的表兄?”紫鹃抬起头,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钟离钺,继而说道:“紫鹃斗胆,王爷问这句话倒是小看我们姑娘了,姑娘知书达理,并不是什么糊涂人,先时年纪小,他们又是一处长大的,原比别人亲厚。那些时候姑娘并没有出过门子,也未知道世上好男子多的是,自然有好的堪配我家姑娘,之前那等没刚性,没心气儿,任人拿捏的姑娘自然不会放在心里。”钟离钺笑道:“好丫头,你这番话倒是有见识,那你说说看,什么样的好男儿配得上妹妹?”紫鹃心中已知道钟离钺的意思,也确实愿意黛玉仍嫁到王府里,便笑道:“好男儿应有所担当,便如同王爷这般。”钟离钺笑道:“你且去罢,以后郡主出阁了,自然还要你跟着服侍,你只用心安分守己,自有好处。”紫鹃答应着去了。
钟离钺知道黛玉心中已是放下了与贾宝玉的往事,便十分喜悦。太妃闲谈之后婉转试探黛玉对终身大事的想法,黛玉只是红着脸背过身去,低声道:“婚姻大事自由父母做主,岂是我一个女儿家可以议论的。”太妃知道她稳重识礼,又缓缓试探她对钟离钺的心意,也知道她并不反感,因此也十分欢喜。钟离钺想要进宫去请皇上给他和黛玉赐婚,但转念一想,还是需得跟水溶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才好,以免为了此事伤了兄弟和气。水溶正在房中赏玩金鱼,有下人来报说中州王来访,水溶忙命人请进来,钟离钺见水溶不着蟒袍,只是穿着家常的锦袍,愈发显得面如冠玉、风采卓然,便笑道:“溶兄好自在,一个人在家里高乐。”水溶笑道:“小王却比不得钟离钺武艺超群、运筹帷幄,实乃国之栋梁,小王此生也不过就是个托赖祖荫的富贵闲人了。”钟离钺叹道:“我倒是羡慕你占尽天下风流,可惜甄妃去的早, 不然贤伉俪可真是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了。”水溶听得钟离钺话里话外的意思,便知道大约是为了自己求娶黛玉之事,毕竟钟离钺乃漪澜郡主之兄长,此事确实也该当面与他说了,方欲开口,钟离钺便摆手坐下道:“我来说的这话,和你要说的话,乃是为了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