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费了几番周折,几个小喽啰被利索地解决了,徒留一只体型高大的丘丘人与之周旋。
作为神之眼的拥有者,理应不该过于脆弱,至少比普通人要高上一筹。
扶桑看着旷野上逐渐熄灭的火焰,一片焦黑,混合着难闻的糊味儿。
……要不直接走掉吧,毕竟我与他素不相识,多管闲事是他的问题。
“哐当。”
剑刃与盾牌碰撞出刺耳的噪音,冒出的星火昭示着双方实力的不相上下,丘丘人看准时机将盾牌抛向高空,少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蓄满力道的一拳就直直地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少年将刀面抵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拳,庆幸之余,强大的冲击却将他整个人震飞了出去,因为没法调整好姿势,继而背面朝地,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骇人的沟壑。
疼……
少年满脑子都是这般钻心的疼痛,握住剑柄的手因为麻木而无法动弹分毫,后背那狰狞的疼痛蔓延至每一根神经,逐渐昏暗的视野警告他的身体即将失控。
“快……快走!不要回头!”
他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眼。
他感觉自己恐怕这次没有那么好运能逃过一劫了,所以他希望通过牺牲自己,保全扶桑的安危。
没有关系……至少他在临死之际还保护了别人呢,不过…死在一只丘丘人手里,还挺丢人的。
丘丘人却没有管昏厥过去的少年,径直朝着扶桑冲来,嘴里咀嚼着诡异的怪叫,兴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明显是想将她置于死地。
……罢了,总有些家伙喜欢异想天开,那便处理一下。
巨大的斧头直冲扶桑的脖子劈去,眼看着就要见血,丘丘人只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脑袋就先一步“咕咚”落地。
看着自己还矗立在原地的身体,以及停滞在半空的斧头,无可扼制的惊诧被随之而来的愤怒所取代。
炽热的红线被纤纤玉手缠绕指尖,似玩似看地翻转着,随着失首的身躯重重躺下,丘丘人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
而回应它的,是一双淡淡的雾金色眼眸,承载着万里雾霭的曙光,沉淀了千年的磅礴深海,与世长辞的山川崎岭。
“你们……都好烦。”
与人相处的时光总是那么不尽人意,意外总是穿插在开端或落幕时节,甚至整个过程。
上帝对每个人都很随意。
尤其是她,甚至随意地有些刻意了。
明明不曾抱任何希望的活着,却也没法安静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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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大的特点便是那不算幸运的幸运罢了。
她永远都会被人爱着,但是也永远不会长久。空闲的位置会被不同的人争夺,却从未有恒久地坚持。
她可以想不开,也可以有很多人开导她,而别人想不开,她甚至可以见死不救,也没有人责怪她,她只要稍稍安慰两句,他们就像是闹剧一般地感觉自己心动了,却只是可笑的三分钟。
没有人了解过她。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该是什么样子,总是觉得少了无法弥补的东西。
死不成,也活不好,就这么吊着一口气,游走在人间,等待着时间将她渐渐腐蚀,彻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