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邓布利多的葬礼就要举行,而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将在葬礼结束一小时后出发。暖阳收拾好行李,来到楼下。礼堂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每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而且似乎谁也没有多少食欲。
麦格教授让教工桌中间那个王位般的座位空着。海格的椅子也没有人坐。斯内普的座位上却坐着鲁弗斯·斯克林杰,看着十分扎眼。在斯克林杰的随行人员中,暖阳看见了红头发、戴着角质边眼镜的珀西·韦斯莱。
罗恩显然也看见了,只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他知道珀西来了,只是格外狠劲儿地切着他的熏鱼。金妮也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哈利望着斯莱特林长桌那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麦格教授站起身,礼堂里悲哀的低语声立刻平静下来。
麥格教授时间差不多了,请跟着你们的院长到场地去。格兰芬多的同学跟我来。
他们排着队从板凳后面走出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斯拉格霍恩站在斯莱特林队伍的最前面,穿着一件华贵的、用银线刺绣的鲜绿色长袍。赫奇帕奇的斯普劳特教授因长期和草药打交道,很少这么整洁干净过,她帽子上一块补丁也没有了。
当大家走到门厅时,发现经常只出现在图书馆的平斯夫人出现在了这里,正站在费尔奇的身边,戴着一块垂到膝盖上的厚厚的黑色面纱,费尔奇穿了一套老式黑色西装,打着领带,身上散发出一股樟脑球的味儿。
他们正朝着湖的方向走去。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默默地跟着院长们走向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的地方。椅子中间有一条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这是夏季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
一半椅子上已经坐了人,这些人各式各样,鱼龙混杂:有衣衫褴褛的,有整洁体面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大多数人都是他们不认识的。但有一些人暖阳是知道的,其中包括凤凰社的成员。
金斯莱·沙克尔,疯眼汉穆迪,唐克斯——她的头发又奇迹般变成了耀眼的粉红色,莱姆斯跟她手拉着手。
韦斯莱夫妇,还有芙蓉搀扶着比尔,后面跟着穿黑色火龙皮夹克衫的弗雷德和乔治。此外还有马克西姆女士——她一个人就占了两把半椅子,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还有暖阳和哈利的哑炮邻居费格太太。
城堡里的幽灵也来了,他们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走动时才能辨认出来,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这画面,暖阳看多少次都觉得震撼。只有魔法世界才有的场景,现实里怕不是一见阳光就消散了。
暖阳和劳拉坐在一起,参加完葬礼她便要跟着她母亲离开这里了,听她说下学年她不一定能回来霍格沃茨继续学习,所以暖阳格外珍惜她们能相处的剩余的时间。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看着看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就想哭了。
白暖阳保重。
暖阳双手抱住劳拉的脖子,把头放在她勃颈间蹭了蹭,轻声道。
劳拉用指尖装模做样地戳了下暖阳脸颊。
劳拉·加西亚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别不认识我了。
暖阳红着眼眶开了个玩笑。
白暖阳怎么,你要在家悄悄努力,然后回来惊艳所有人吗?
劳拉·加西亚是啊,到时候的年级第一是谁的也说不定呢。
劳拉吸了吸鼻子,微笑着回答道。
终于,全体教员也都已落座。斯克林杰跟麦格教授一起坐在前排,显得神色庄重,很有气派。
前几排坐的都是邓布利多的好友们或者巫师界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接着大家听见了音乐,宛如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仙乐——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澈的绿色湖水中,一支人鱼组成的合唱队用它们的语言在婉转歌唱。
音乐里的哀痛和绝望那么真切,只要是有情感的都能感受到它们在为邓布利多的离去感到忧伤。
这时,海格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慢慢往前走。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亮晶晶的泪水,怀里抱着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的“邓布利多”的遗体。
所有人都表现出悲痛的模样,沉默不语,只有西里斯对着那遗体高呼了好几声:你是最勇敢的人,我为你骄傲!
所有人都朝他投去不满的目光,觉得他的行为莫名其妙,甚至有点不尊重这个场合。
暖阳余光看见克利切也躲在了人群之后,泪眼婆娑,远远的看着这场盛大葬礼的举行,他旁边还站了一个矮瘦的巫师,模样很陌生,但暖阳打开探查之眼一看,发现那正是这场葬礼的主角——邓布利多。
这是个什么爱好——?
真是当代巫师界的爱新觉罗·弘昼啊,暖阳感叹了一下。
劳拉捅了捅暖阳。暖阳转过脸,重新望着前面。这时的音乐声停止了。
一个头发浓密、穿一身朴素黑袍子的小个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站在遗体前说起了悼词。坐在后排的他们其实听不大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他没用扩音咒。偶尔飘过来的“高贵精神”……“伟大心灵”……这些都跟暖阳认识的邓布利多没有多大关系。她突然想起那本送给哈利看的如尼文故事书,还有第一次见面时那句“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这皮老头本人还站在后头观看着呢,不知听到这些给自己的悼词会不会笑出来。
小个子男人终于说完,回到了座位上。暖阳等着另外的人站起来,她还以为还会有人讲话,比如部长大人,但谁也没有动弹。
突然,几个人尖叫起来。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一刹那间,仿佛有一只凤凰欢快地飞上了蓝天,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这会不会不吉利?暖阳默默地想着,要不待会悄悄压上一个红包?
无数枚箭像阵雨一样射向空中,引起了几声惊叫,但它们在离人很远的地方就坠落了。这是马人在致哀——嚯,乌姆里奇居然敢来参加!她怎么还没被关进阿兹卡班呢!
葬礼后,相熟的人们聚在一起谈话,劳拉去找厄尼了,卢娜跟纳威似乎在聊些什么,暖阳耸耸肩,转身朝湖边走去。那些人鱼已经沉入了绿色的水底,再也看不见了。
哈利·波特爱莉丝……
哈利也在绕着湖边走。
白暖阳真巧,你也来了。
暖阳笑笑,站到他身旁。
哈利苦笑了下,没说话,上次被打了岔,但他还是没放弃那个念头。
哈利·波特爱莉丝,你听我说……
哈利缓了一缓,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
哈利·波特伏地魔总是利用他敌人关系亲近的人。他已经有过一次把西里斯当做诱饵——
白暖阳所以呢?
暖阳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哈利·波特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会给你带来危险的——他会试图通过你来接近我。
哈利眼眸里充满了祈求和希冀之意,他只想把危险从她身上隔离开,哪怕这决定对他有多难。
白暖阳只要我选择了这条路,哪怕没有你,危险也会存在!
暖阳立刻反驳。
哈利·波特不会的——你可以回中国,伏地魔的手还伸不到那里……你会很安全的……
听到这话,暖阳不自觉地死死咬住了嘴唇,心脏跳动的异常的快,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绝望窒息感在包围住她。
白暖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利·波特……我知道。
哈利嗓音轻柔却又隐隐在发颤着。
白暖阳哈利·波特!你是一个混蛋,你知道吗!
暖阳拉住哈利的衣袖,对着他一字一顿道,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哈利·波特我知道。
他看着暖阳拉着他衣袖都在发抖的手,倔强地偷摸把眼泪从眼眶憋回去的模样。
他心里也一阵苦涩,很不好受。
可是——
哈利·波特如果这是你的葬礼……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认为我会有什么感受……我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你了。
暖阳咬着唇,凝视着哈利,看着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眼眶里的泪,慢慢聚成一团。
白暖阳所以你就要把我赶走,自己去承受这一切吗?
哈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和语气看起来轻松些,斟酌了一下,就要开口。
哈利·波特我——
白暖阳哈利。
哈利愣了愣,嘴里的话也不由得咽了回去。
瞧着愣怔的哈利,暖阳忽然抽出一只手,摸着他的脸,又轻声重复了句
白暖阳哈利。
哈利倏地感觉眼前有些朦胧模糊之感。
白暖阳我们从六岁开始认识,到现在,快十一年了。我陪着你从小学到霍格沃茨,从默默无名被受欺负的小可怜到赫赫有名救世主。
暖阳回忆着从前的事,说着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个十一年呢?
他们最好的年华,他们一整个青春,都献给了对方。
彼此的存在,早已成为他们一生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危险又如何?
这不正是战争时期的常态吗?每个人都面临着不同的危险与困难。
从一开始,就该有这个准备不是?
白暖阳我不想放弃你,也不愿意放弃。作为巫师界的一员,我可以倒在战场上,但我不能未战而逃离。我做不到。
暖阳和哈利对视着,摇着头坚定道。
哈利·波特你——
白暖阳我会陪着你。
暖阳握住了哈利摸着自己脸颊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眸闪烁着泪花。
白暖阳所以,别怕,这一战,我们一起打。
暖阳看着身子僵住了的哈利,冁然一笑,凑上前,抱住了他。
哈利·波特对不起……
哈利把头埋在暖阳的颈脖,双手放在她的后背,用力回抱着她。
他错了,她不是金丝雀,而是该在天空翱翔的鹰隼,她也不是菟丝花,而是和他并肩而立的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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