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给楚楚换了寝殿之后,她的病情情况也彻底被封锁。除了朱棣和楚楚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没有人能探出楚楚现在究竟情况如何。这几日,燕王府邸有一种山雨欲来前的风平浪静。平静之下,真正的斗争却并为有过半刻的停歇。
“哎呀,小北哥又把老夫的酒葫芦藏到哪里去了!”华清池总是戏称小北为‘小北哥’。小北嫌华清池喝酒不务正业,所以总是抢走他的酒葫芦。偏偏华清池就是个酒鬼老头儿,就一会儿不喝点那都不行,这酒瘾就跟一窝蚂蚁上了身,挠得他浑身不自在。
华清池跨出院落,满王府地找小北。再好的酒,也一定要倒进他那酒葫芦里,才能散发出那至醇至甘。华清池寻着寻着,就蹚进了浣衣的后院。
这北平王府简直不要太大。
几个年轻的丫头正在稀疏的阳光下晾晒朱棣和楚楚的衣衫。
华清池远远地瞄了一眼,突然愣住了。只见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几只巨大的枯叶蝶全部停落在朱棣的一件衣衫上,它们一张一合地摆动着翅膀,可没过一会儿,枯叶蝶却齐刷刷掉落在地,忽然就全都死了。
“哎呀~”华清池笑哈哈地摇进后院,走近那件衣衫后,伸手就去抢,“这件衣衫真好看!老夫喜欢得很!借给老夫穿穿!”
“华神医!王爷的衣服你也敢拿!不要命了!”王府里住进了一个疯癫神医是早就传尽了的事儿。丫头们赶紧追着跑,华清池却早就没影了。
不几日,王府里却突然传开消息,楚楚的病情急转直下,生命危在旦夕。别说华神医,华神仙都没得救!朱棣和小北更是不知何故很早便出门而去,直到傍晚都没回来。
“娘娘,柳妃好像真的要撑不住了。这次王爷和小北这么着急出门,大概是要为柳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亲自准备后事呢。恐怕不出七日,这王府里必有丧喜!”宁宁静悄悄地回到寝殿来报。
“真的?”
“错不了,娘娘!看大管家那神色,已经急得不行了!”
慎妃正在镜子前,梳着她那一头长长的黑发。她在镜子里突然对自己浮现出神经质的笑容,“七日,我可等不了七日。太久了。”慎妃的眼神尽是阴冷,“她死得越快,我的心才越痛快!我现在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亲眼看着她静静地死去。”说完,她将放置在锦盒里的一串血珊瑚带在手上。
“可是,王爷不是不准娘娘您接近她吗?”
“她都要死了,我去看她最后一眼也没什么稀奇。”慎妃缓缓起身,“走吧。”
慎妃走进楚楚新居的院子。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什么家丁下人。要是换了平时,慎妃一定会多一个心眼。可今日情况与以往不同,那些下人也是怕晦气怕死的,宁愿去外头操劳别人的身后事,也不愿意留在院子里陪着一个弥留之人。
慎妃走到紧闭的门前,“小平也不在吗?”
“宁宁看她在给大管家帮忙呢。”
“哼~人将死,任谁也不可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