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亦猎人？

“谢谢姐姐。别看我比姐姐早进王府一些时日，却是很不会讨人欢心的一个人。这些年，什么都学会了却依旧不懂人情世故。和其他几位姐姐的关系也一直都是勉勉强强，算不得好。之前，说起来真是不怕姐姐笑话，”

慎妃隔着面纱突然轻轻一笑，眼角荡漾着柔魅，“住在西苑的季淑妃与我最不合了，我也不知究竟怎么惹了她，她最喜欢找我的麻烦，让我很是无奈也很受伤。不过我又不敢声张，不想王爷一天到晚为了这种小事头疼。”有过差不过遭遇的楚楚，脑海里自然立马联想起季淑妃那副咄咄逼人又趾高气昂的恼人嘴脸。更能一下体会到慎妃的这种‘心情’。只不过，这种‘代入感’却是慎妃刻意为楚楚营造的罢了。

慎妃突然直视楚楚，“真的，姐姐。只有跟你，我才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好像什么话都能敞开了对你说。换做以前的日子，王爷要是外出打战，我就总是一个人守在自己的寝殿里，冷冷清清的。身边除了安安和宁宁这两个贴身婢女，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怕的，还不是这个。最怕的是王爷不在的时候，季淑妃找借口过来惩罚我，别看我们同为侧妃，我却挨了她不少的打。”

说着，慎妃好像真的触动了什么伤心的回忆，眼眶里泛出些浅浅的泪光。拿捏和揣测人心，向来都是慎妃入府之后的生存法则。她简直用得得心应手。季淑妃，岂能真的与她匹敌？而且慎妃最擅长的，便是以猎物的姿态来捕获自己的目标。

她这副真心掺假话的惹人怜的模样，连楚楚见了都忍不住几分心软起来。

这一刻，楚楚无法把眼前这个娇弱可怜的慎妃和当初回北平王府时看到那个灿若玫瑰又骄傲耀眼的她相联系起来。

楚楚伸手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停放在桌案上的手，“你还是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过去了，就都放下罢。”

这时，小平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小平将茶水倒进紫砂茶杯中，氤氲的水气袅袅升起，横亘在楚楚和慎妃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楚楚突然再次抬头，确认性地观察了慎妃一眼。隔着浓浓的雾气，慎妃的脸很模糊，眼神更是幽深见不到底。这种感觉让人生起一种捉摸不透的疏离感。

楚楚心里琢磨着，手不知不觉拿起茶杯端到了嘴边。

“姐姐别喝。”慎妃的手越过桌案，连忙制止的楚楚。

楚楚懵然回神，有些惊异的颜色，“怎么不能喝？”

“姐姐别紧张，倒不是这茶水有问题。”慎妃缓和下来的语调，“只是我听嬷嬷说过，茶是醒神的，怀有身孕的人要少喝。不然夜里睡不着觉，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对啊。你看我都给忘了。”楚楚松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来。不等楚楚亲自吩咐，慎妃就发话了，“小平，你还是给姐姐再备些净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