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过去了好些光景。
燕王府邸简直平静无痕得不大正常。宫里头的锦衣卫草草地来过几次之后便再无动静。更像是走了一个很随意的流程。一切真如朱允炆那夜所言,有证据就查下去,没证据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朱棣却是半刻都不敢松懈,这件案子都快成为他的心病。在这期间,他没有任何的耽误,办事的人手能拿出来用的都用上了。可这次王府里的‘砒霜事件’却如幽灵犯案,以燕王府为轴心的方圆地毯式搜索也愣是没有搜出一丁点有价值的证据。上上下下抓了快上百个人,却没有一人真正算得上和这件案子扯上那么半点关系的。
这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这个犯案之人不但躲过了宫里的锦衣卫更躲过了朱棣身边一个个刑侦高手,真可谓做得滴水不漏,让人倍感棘手。
此人绝非闲物,更非普通的心思缜密而已。他对皇家的做事手段和流程了如指掌,正因为他预判了别人的下一步计划,现在才能棋高一着有这机会将朱棣困于这不白之冤中。
朝廷这边,老朱承诺过朱允炆之后,即使顶着群臣的质疑请求彻查的压力,也果真没有给朱棣半分苦楚受。可也从那日开始,朱元璋已经好长时间再为召朱棣入宫议事。只对外宣称,燕王身体有恙,需在府内静心休养。这种‘柔和式’的罢免对朱棣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比起明明白白的责罚,这种软绵绵的整治手段更让朱棣痛苦。在朱棣看来,此案不破,老朱日后恐怕都很难再完完全全地信任他了。朱棣并不希望他与自己的父皇之间有终生不能跨越的隔阂。
那种困顿之感在朱棣的心底愈演愈烈。那个隐匿的对手完全点燃了他心头的这腔怒火。从来只有别人受制于他朱棣,还轮不到别人来制约他的时候!
“小北!”朱棣对着门外的小北一声令下。
“爷,请吩咐。”闻声,小北飞快地跑进书房之中。
“再多派些人手出去,给本王盯紧一点其他府向的动作。”这么懂得‘皇室’规矩和手段的敌人,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自己就生于皇室。朱棣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待小北领命而去,朱棣不禁再在心中思虑了一遍他所有知道有关云烈的事情前前后后。
“这件事情,难道又和他有关系?不会这么凑巧罢?偏偏这下毒案就发生在他死后不久。他背后的人势力到底有多雄厚,这么快就查出是我下的手?”当然,朱棣不认为,对手只是为了报复他杀了云烈而已。他真的目的恐怕是要扳倒他在朝廷护国一方的军权地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棣的冤屈还未诉明,朝中又再生两桩大案!一是朱元璋收到弹劾秦王的奏表,折表中斥责秦王宠妾灭妻不但将自己的王妃软禁,更为哄侧妃邓氏欢心,派沿海布政司收买珠翠,致当地百姓家破人亡。另外,秦王还在府内建起奢靡的亭台瑶池供邓氏折磨宫人享乐,当朱元璋批阅之时不禁勃然大怒,当场就斥其“不晓人事,蠢如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