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更是痛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楚楚开口问朱棣，语气轻柔。醒来后的她并未带着痛恨决绝的眼神看着他，大声地质问他。可见，她现在并未完全了解事实真相和他的铁血手段。这一刻，朱棣不禁在心里长舒一口，仿佛一块巨石落下。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三天你就只喝了药和一点淡粥，你看你，已经消瘦了许多。”朱棣的大手揉了揉楚楚苍白的脸颊，又抓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他是真的很心疼楚楚。她生病受难，也同样是对他身心的罚过。

楚楚听到他的话，却立刻垂下眼睫。她不想让朱棣看到泪水还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样子。

朱棣对她关心疼爱的话语，让她忍不住心感愧疚。可是云烈那种受过极刑之后的惨死，她哪怕只是个旁观者，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或是心中毫无半分怜悯的。

“对不起，朱棣。”楚楚最终还是看向了朱棣，眼眶是忍下泪水后的发红，她不想对朱棣隐瞒自己的感受，“他..死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一点都不为他伤心难过....”

楚楚这句对朱棣百分之百信任的坦诚之言，其实却剜痛了他的心。

朱棣突然明白，这一回，他算是真的棋逢对手了。就算杀了他的人又如何？自己并没有完全杀死他在楚楚心里的位置。那这一局，他朱棣就实在算不得赢。

夺取了别人的幸福，就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罢？这个代价就是他必须要看着杀掉云烈后也为心爱的楚楚带来了痛苦。此时，朱棣自己也很痛很矛盾。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根本不舍得让楚楚如此难过。也更不愿意看到楚楚依旧为云烈难过。

可是能怎么样呢。他现在就连发作的资格都没有，这件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结局，他自己可是‘始作俑者’。

朱棣不甘心。以他的高傲，以他自尊，他要求的他要的从来都是一个身心百分之百的楚楚。如果这一局还没有结束，那也没有关系。无论如何，他朱棣都能掰转局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会认输的人。对楚楚，他更是加倍的执念。

“好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现在在我眼里，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来，你还是先躺下，再多休息一会儿。”

楚楚配合着朱棣的动作点点头，“嗯。”

“你有没有胃口？想吃点什么？我立刻吩咐小平去帮你做。不过眼下，你恐怕只能暂时先吃些流食了。”

“那你帮我拿主意吧。”

“好。”朱棣俯身吻了楚楚的额头，“你再睡一会儿罢，我去去就来。”

楚楚立刻抓紧朱棣拂身而去的一角衣袖，“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她仰视的视角望着朱棣，发现他的眼瞳周围充斥布满了红血丝，“我昏迷这几日，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你这样突然大病一场，我如何能好好休息？你多一日昏睡，我就多一日的担心。我倒情愿我可以替你受过，你之前本就受过箭伤，身体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