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戴它

“但求王爷知道，您在为柳妃煞费苦心的时候，淑妃也在为你费尽心思。您喜欢的东西妾身一直都备着，可总是备而不用。难免令人感伤，人不老心也等老了。”

“知道了.”朱只侧脸看了季淑妃一眼，便跨出了房门去。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日头好像又比刚刚高了一些。

楚楚已经起身，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小平则在一旁为她梳洗打扮着。阳光明亮得有些发白，刺眼的光芒折射在梳妆台的镜子和楚楚的脸上，更加衬托出楚楚那种独有的清冷的美，只是此刻的她，美得让人生出一种心疼感。

“柳妃娘娘，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小平一边在镜子里看着楚楚，一边帮她梳着头。“只是这几日您都没有休息好，所以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柳妃娘娘，您要放松心情才是。心情好了自然就能休息好。那休息好了恢复神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小平，你总是这么体贴懂得安慰人。”楚楚浅浅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不过对我来说，也许变丑并不是什么坏事。”

“柳妃娘娘为何会这么说？”

“以色侍人，何能长久？”楚楚这句话说得小平云里雾里。她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昨夜听到小北说起朱棣留宿季淑妃的事情，楚楚更加认为，朱棣对她的‘爱’经不起推敲。他可以嘴上说着爱她，可是身体却立刻倾倒于别人的温柔之乡。当他与别人唇齿纠缠，淋漓畅快之时，他真的还记得他爱她这件事情吗 ？他现在所谓的爱她，是因为自己至今尚且容貌美丽？还是因为自己至今尚且不受他驯服？如果是这样，朱棣无异于只是囚她在这王府里做他的一只金丝雀。如果是这样，她倒宁愿彻底地失去这份美貌，只为让朱棣快些厌弃她。

楚楚万般思想，唯一不肯承认的就是当她知道朱棣宠幸了别人，她的心会隐隐地不能呼吸的痛。

“柳妃娘娘，您看您今日这番打扮怎么样？”

楚楚点头，“很好。”她心里压根不在乎这个。

倒是小平左看看右看看，不甚满意，“好像太素净寡淡了些，都看不到什么色彩。诶~娘娘，要不把这枝花簪戴上吧，刚好万翠从中一点红，衬得娘娘多娇艳啊！”说着，小平拿起在梳妆台一角的那枝蝶恋花就要给楚楚插上。楚楚头一偏，连忙躲开了，“我不戴这个。”

“为什么？柳妃娘娘，这个花簪很漂亮呀。”小平转动着手里的簪子，一脸懵懂。 “反正不戴。”就在这时，打在镜子里的阳光突然消失，两人都有所意识。楚楚一抬眼，蓦然在镜子里看到朱棣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爷来了。”小平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她赶忙将花簪放下，“那小平先去给爷和柳妃娘娘准备茶水和点心吧。小平告退。”

“嗯。”朱棣点头应允。

小平关门退下。此刻楚楚是一动不动，在镜子里看着朱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