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朱棣命令的口吻，声音不怒自威。在场的人，除了楚楚之外无一不风声鹤唳。
楚楚将脸别向一处，这般无声地与他对峙着，对朱棣命令无动于衷。
她这样直白地挑战朱棣的权威已经是大不敬了，可是此刻他竟也是对她无可奈何。其实，看着眼前有些凌乱和疲惫的楚楚，朱棣看她的眼神隐隐透出些心疼。
他的心痛让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加速。
朱棣再次按下性子，“请你过来。”他的声音已经明显透露出某种情绪的上涌。他收起了心疼的神色，对楚楚换上了冰冷的凝视。
可是爱一个人始终是藏不住的。所以，他是怒也是痛。
而楚楚的眼神则透露出绝不向他低头的倔强。即使她没有直视朱棣，朱棣也依然能感受到她这种强烈决绝的目光。
“我命令你，过来！”朱棣再次语出，声厉到在场的侍卫的身体皆随之震动。
“楚楚！”朱棣盛怒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在人群后的张玉便再也按捺不住一路拨开拥促的站队挤到了最前面来。他痛心疾首的表情对着楚楚再次大喊一声，“楚楚！”
“父亲….”楚楚狠狠一怔，脸色立刻发白。倔强的神色蓦然换上了吃惊，她下意识就往后再退了一步。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父亲！”张玉步步紧逼过去，“楚楚！你究竟还要任性到几时啊！你，是不是要我这个做父亲的以死谢罪你才肯回到王府去！”
“不，父亲…不是这样的，不是女儿任性…”楚楚摇着头继续向后躲去，一直压制的泪水也再度上涌，夺眶而出。可是这么小的范围，就算她再怎么逃也逃不过张玉此时的步步压近。
“回去，你回燕王府去！”
楚楚依旧摇头，“不，父亲，我不回去！女儿不回去！”
这时，张玉已经逼迫到楚楚的眼前，他一把扼制住楚楚的手腕，让她再无半点逃脱的机会。
突然，张玉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寒冷的刀光摇晃在楚楚皓白的脸上，“好，”张玉点头，“你若是不肯跟王爷回去，那你现在便用这把剑刺死我这个做父亲的！现在以死谢罪，我张玉一世英名也算得以保留！身为大明的臣子，我不可负皇上，不可负王爷！”说完，张玉将佩剑递到楚楚的手中。
“父亲…”楚楚此刻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握剑的手也完全失去了力量，只听‘啪’地一声响，张玉的那把佩剑重重地掉落在地…
王府里的下人开始撤下快要熄灭的蜡烛然后换上新的灯火。此时，深沉的夜晚还在继续。天空毫无发白之色，仿佛这个时辰离天亮还越来越远了。
楚楚再次回到了人居玉宇。不过才短短几日，楚楚心里却生出恍若隔世之感。在这里，她曾经有过最幸福的时光，可是现在却注定变成她无法逃开的伤心之囚。
此刻，楚楚怔怔地盯着梳妆台一角。那枝蝶恋花就静静地摆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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