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儿!”楚楚喝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霜现在犯了故意杀人罪,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作为皇帝的儿子,作为大明的皇子,更不能藐视国法,行纵容包庇之罪!现在母后也没有别的周全之法,只好请人过来将她带走了。”
楚楚豁然起身,疾步走到门边。
煦儿虽跪着身子,却一直死死地拽住楚楚的裙摆不肯撒手“母后,您不能把小霜姐姐从煦儿身边带走!母后....煦儿恳求您,请看在煦儿的份上放过小霜姐姐这一次吧....煦儿保证她以后会老老实实待在煦儿身边,她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母后,您可不可以就体谅煦儿这一次?自从舅舅死后,煦儿伤心难过了多久母后知道吗?一开始回到王府时,煦儿也对父皇和皇兄感到生疏。周遭的环境和亲近的人全变了,身边只有母后一人未变。煦儿害怕母后为我担心,所以这么久以来煦儿一直压抑着自己从未在母后表现出伤心难过,也从未对母后有过多的请求。母后爱父皇,母后爱皇兄,母后爱煦儿。煦儿全都明白,煦儿也全都理解...那母后是否理解?不管父皇和舅舅之间有多大的仇怨,可对煦儿来说,无可避免的事实是,四年来煦儿与舅舅日日相处,煦儿根本无法回避心里对舅舅的感情!煦儿对他的死也根本没有那么快释怀!是小霜姐姐回到煦儿身边后,煦儿才好像拾回过去丢失的一些时光,心里的一些伤口也终于在慢慢愈合。母后身为一国之母,当然不可能日日陪伴煦儿,那么就由小霜姐姐代替留在煦儿身边也很好不是吗??终有一日,煦儿会消化这所有的痛楚,会对舅舅的死释怀,也再不会对那四年有任何的留恋....母后...”
“如果母后实在不愿意再将小霜姐姐留在煦儿身边,那煦儿最后只求母后饶她一命...”
煦儿再次抬起头看向楚楚,红通通的眼睛里全是褪之不去的泪水。
楚楚闭起眼睛,自己的眼泪跟着滑落而下。母子连心,看着煦儿如此伤心欲绝的小模样,楚楚又怎会感受不到那刀割一般的疼痛呢。
听到煦儿的肺腑之言,楚楚也好一会儿都无法作答。她承认,哪怕一向冷静,黑白分明的自己,此时此刻心里也陷入无比纠结和挣扎。
一时间,整个房间像沉入了汪洋之中,空气里只剩下可怕的静默。
煦儿一直盯着楚楚的表情变化,就在他期待楚楚能够有一丝松动的情绪时,门突然重响了一声,被打开得彻底敞亮。
煦儿瞬间转目,再一次飞快闪过惊恐之色。
只见两道长长的身影将他彻底覆盖,朱棣长身直立,一只手稳稳置于身后,他冰冷着双眼,目视前方。他身后跟着小北。
“父皇....”煦儿的心如同跌入无尽的深渊。一直直挺的身姿,也开始绵软。
朱棣终于收回目光,俯视的姿态与煦儿对视久久。他像是在对小北说,又像是在对煦儿说,“将小霜带走!”
“是。”小北也再次看向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