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吩咐下面的人为你点灯？是不是还在烦心案子的事情？”楚楚的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她才猛地一下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回现实里来。
朱棣正站在她的身后。
寝殿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光线，黑暗中，朱棣一时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楚楚站起来，声音好像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发抖，“我也没有完全想案子的事情。想多了反而没有任何头绪。”楚楚好像极力否认的样子，她的眼睛也越过朱棣投向殿门外的天空，“就这么一会儿，天就这么黑了。”她的语言也变得有些乱无章法。
“你怎么了？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朱棣抚摸楚楚的脸颊，凑得更近了一些。此时，楚楚的皮肤光滑干燥，像一樽冰冷的琉璃。明明她没有流泪，可是朱棣就是从她的话语里听出难过的情绪。
“炽儿都已经好多了，我才去看了他。倒是你，还没有难过里走出来。你要给自己一点信心才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也不肯说出来”
楚楚握住朱棣抚摸她的大手，让她自己的脸颊在他的手心里继续摩挲着。许久，她才肯再说话，“朱棣，你说煦儿这个孩子怎么样？你如何看他？”
朱棣笑了笑，“不是我夸自己的孩子，煦儿他天资极佳又聪慧灵敏。我常常觉得他不像几岁的孩子，对许多事情都颇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不过有时候，我又觉得他过于聪颖了，给人一种不安心的感觉。那么小的孩子，说起话来却滴水不漏，一点破绽都没有。也从不在我父皇面前有过大起大落的情绪，可是这个年纪的他，好像表现得有些太过冷静了。反而让我觉得他其实有许多的事情掩藏在心里，不愿意同我分享罢了。有些时候，我们相处的方式不像父与子，倒更像君与臣。”
说着说着，朱棣淡淡的笑容也消失了一些。他也为此倍加疑惑过吧。
“你怎么突然问起我对煦儿的想法来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这几日因为炽儿的事情我好像有些冷落他了。我想去看看他。”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也一样。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煦儿吧。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我想他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不了，朱棣。今天就我去看他吧。让我先哄好了他我们再一起过去。你可是日理万机的皇上，国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你这个皇上操心呢。”
楚楚离去之时，朱棣借着殿门外微弱的光线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眼中。
不对，他就是感觉楚楚今日十分不对。迟疑了片刻，朱棣决定跟去看看。
楚楚才走进长定殿，就听见寝殿内传来一阵阵快乐的嬉闹声。原来是小霜在陪煦儿玩耍，可是楚楚听来，这无拘无束的笑声真真是刺痛了她的心。
“母后....”笑声突然一下停止了。煦儿抬头，看见楚楚直直地站在他面前，表情肃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楚楚轻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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