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方孝孺的死，是有那么一丝巧合在的。
就在朱棣打算让方孝孺为自己起草登基诏书的前夕，小北派出所有的探子也都赶回了王府禀报，他们给出了回复也是出奇地一致，不但没有寻得花果山一地，就连听过这个地方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朱棣听完心底不由得一沉。如果说做王爷的时候还有所顾忌，有些地方是他不能去大肆搜寻的，可如今，大明朝已俨然在他的手中牢牢掌握，他朱棣不需要再忌惮任何人。只要他想，没有他的人去不了的地方。
可为何即便如此，也依旧没有一人能带回一丁点关于花果山的消息？
在他下达命令一定要找出花果山这个地方的时候，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自己猜错的心情。
可是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于这个秘密的边缘，徘徊，简直触手可及了。
朱棣的心，忍不住有些隐隐作痛。他不愿意承认，他生命里最毫无保留那个人却一直对他隐藏着一个最深的秘密。
“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会回房休息的。”楚楚走到朱棣面前，她已经完全穿戴好，只是眼睛还充中熬夜留下来的红血丝。想必也是在房里等了朱棣一夜，因为不想打扰他忙正事又没有去书房找他。
“昨晚你又在书房忙了一夜？”
“嗯。”朱棣点点头，头一回没有细致地回答楚楚的问题，眼睛却默默地注视着楚楚。楚楚立即察觉到这似曾相识的目光。在她失忆的时候，在楚楚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就如同现在这般，审视的眼睛盯着她。这种目光，带着陌生的距离感。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
朱棣没有直接回答楚楚的问题，一把抓过楚楚的手，“一起用早膳，我待会又得赶紧进宫去。最近都抽不出太多时间陪你。”
“那我让小平把炽儿和煦儿一起叫过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早饭。”楚楚准备踏出门口吩咐下去，却被朱棣一下拉到面前，“不了。”朱棣极其认真甚至有些严肃的表情，“我只想和你一起用早膳。”
“那好吧。现在确实也很早，就让炽儿和煦儿多睡一会儿。”
气氛有几分怪异。朱棣好像根本无心用膳的样子，他一边搅着碗里的五色芝羹，一边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对面的楚楚，欲言又止。
“你今天从一进门开始就有点奇怪。”楚楚完全能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强烈目光，“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楚楚依旧是那么直白，想到什么就赶紧问出来。
朱棣干脆放下手里的调羹，身边的侍女也立即为他递上一只浸好的温湿帕子过来，朱棣接下帕子后，扬手示意侍女退下。
“是。”侍女对朱棣和楚楚施礼之后才退出去。
“什么话呀？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楚楚冲朱棣微笑。
“如眉，你马上就要成为大明的皇后了。你开心吗？”朱棣一边用帕子轻轻地摩挲着手，一边看向楚楚问道。
楚楚点头，“不过最开心的，还是我们一家人团聚。”
“如此开心值得荣耀的事情，你想不想让更多的人和你一起分享？”
“整个大明都一同与我分享这份快乐和荣耀了，这还不算人多嘛。”楚楚又是噗嗤一笑。
“诶，这些就是场面话了。我说的可是实实在在可以与你一同分享的人。我替你想过了，徐家算不得你真正的娘家人，那不过是父皇当年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嫁给我赐予你的身份。你和他们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你说除了他们，还能找出谁来？”
楚楚的羹勺缓缓落下，空气忽然静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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