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岚罂回了寝宫,但是御书房前的那一幕,自然有人告知。
只是这其中的鱼儿,是谁?
隐晦的话语,又是在威胁什么?
听着雷武的汇报,他有些疑。
秦冉将他的手放在指尖把玩,并不在意他们在讨论什么,却还是适意的开口提醒。
“宣临珊,是被收作的义女,她原有一个相依为命,生着病的爹爹。”
岚罂眼中闪烁着亮光,看向他。
每次他都能很及时的提点到位,却又不多说一句,点到即止的感觉,让人心生愉悦。
只有这样才不会显得自己是个笨比。
“那她爹爹,就是那条鱼儿。”
“嗯。”
“此前我让雷武差人去查过,她爹爹已经去世了,只是这个消息被藏得很好。”
“并没有人知晓,只是恰好之前照看她爹的一个小厮,逛院子时说漏了,才知只言片语。”
秦冉自从知道听风楼是岚罂的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甚至将聚一到聚九,全部喊出来认人,让他们听候差遣,自己更是啥事不管了,只知道做做饭,吃吃饭,睡睡觉。
岚罂鄙夷的将手抽出来,不想搭理这个比他还摆烂的米虫。
秦冉因为玉手不见,收敛眉心,一脸的欲求不满,似在斥责他干嘛要将手拿走。
转而摆出一副煞有其事的面容,认真思索说道。
“看样子,宣珊修仪,还不知道此事,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嗯,老匹夫肯定又在布棋,只是不知道,这一手,他走得对不对了,哼!”
“是是是,我们何不反过来利用一下?”
在两人说话间,秦冉又将手不着痕迹的捏在手心。
“宣临珊?”
“嗯,好了,别想了,过两日让人去送点东西给她。”
“……”
岚罂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然而秦冉直接将人抱起,丢上床榻。
睡觉,谁也别打扰。
————
前几日因为在御书房前长跪,宣临珊感染了风寒,直到今日才悠悠转醒。
“娘娘,陛下差人送了点东西过来,请您过目。”
小宫女将一个盒子递到床边,跪坐在地上。
宣临珊满心不解,之前陛下那么狠心,而且依照那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让陛下送自己东西。
心中隐约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她异常的心慌。
“拿过来吧,你们都下去。”
“是。”
待所有宫女都出去之后,宣临珊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
华丽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劣质的玉扣。
宣临珊瞳孔猛缩,原本还没有好完全的身子,因为情绪激动,而猛烈的咳嗽起来。
用手掩住咳嗽的嘴巴, 鲜血染红掌心,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爹爹~”
原以为,宣丞相就算要利用自己,起码,得保证爹爹的安全,现下见到的这个玉佩;他尽是一直在骗自己,宣丞相!
宣临珊整个人都附上仇恨的烟火,烧得旺盛。
颤颤巍巍的掀开被子,就下床,去抓衣衫。
“来人,更衣。”
宣临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经过宫女的巧手打扮,从一个面色苍白的病秧子,转而红霞满面。
若是忽略一直咳嗽的声音,那也是一个小家碧玉的人儿。
那双眼眸,已经看淡生死,静如止水。
寝宫————
宣临珊并没有让人通报,来到岚罂寝宫门前,扑通一声跪地。
连连不断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而岚罂跟秦冉两人,在她踏入殿门开始,就已知晓了。
小齐子虽然看尽后宫百态,自然知道什么时候给个事宜的台阶。
“陛下,宣珊修仪,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宣临珊,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误了事。
“差人进来吧。”
“是。”
殿外响起积雪摩擦的声音,宣临珊整个人冻的瑟瑟发抖,真叫是美丽‘冻’人。
“陛下,臣妾,有事相求。”
岚罂端坐在案桌上,手中的茶杯徐徐冒着热气,并未搭话。
宣临珊跪在地上也不敢动,就这样,直到岚罂将手中的茶喝完。
“近日朕瞧着宣珊修仪身体有些抱恙,估计是思家心切。”
“今日可是来让朕给出宫文书的?”
宣临珊疑惑不解,她还什么都没说,陛下这一出是所为何意?
“陛下,臣妾……”
岚罂抬手打断她的话。
“朕,要去给后宫养着的鱼儿了,出宫文书在此,宣珊修仪,可以要想好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公文书依然摆在那里。
宣临珊自然也知道了他口中的鱼儿,只是这跪着的双腿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