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歪着头很认真地听你说话,会把自己炽热的一面给你,会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过来求夸,会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你身上,会告诉你“我最喜欢你”。
野沢一禧的病让她一直感觉:现在的世界是两个平行世界扭曲混杂在一起了。发病的时候她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奇怪,会觉得梦是另一个世界的轨道发生偏移,然后径直撞入自己的思想里,接着跟最讨厌的事情融合所产生的监狱。
其实野沢一禧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原来也是个很聪明,很温柔的女孩。
她会帮妈妈择菜,会做饭,会看书和念英语,会唱歌跳舞和画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疯狂而奇异,梦境变得灰暗无比。她会梦见一堵白墙,上面灰蒙蒙的写着骂人的话。会梦见一个男人,他骚扰她,诋毁她,然后把她推进深渊。
她抑郁了,然后又慢慢变成躁郁,发狂的时候六亲不认,拼了命的砸东西。
“妈的,是杀人游戏来赶场吗?”
“在冰箱里看见自己的尸体。”
“被人打的奄奄一息。”
“只能拼命跳舞,因为脚踝疼。”
“为什么让我出生?妈妈,你恨我吗?”
“呼吸和食物是天大的奢侈,我哪里还敢要求什么?”
“虚伪,冷漠,歇斯底里。正义,温柔,定夺罪名。”
“怎么不去死啊?”
“半冷静半疯批的sb互掐。”
“这个世界是除了我和我以外的人,我不需要犹豫当然也不用权衡,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一群人都有病。”
“在彻底失去价值之前,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野沢一禧醒来之前,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像是白色衣服上的墨点,怎么洗都洗不掉。
*
野沢一禧是被起床的铃声敲醒来的。
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昨天紧张的感觉早已褪去,那种想像狗一样顺从别人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的……一群智障。”
女孩看着周围肮脏不堪的环境,终于没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
“那个……你……”
野沢一禧愣了一下看向狱友,然后笑着说。
“没事儿,偶尔说说脏话对身体好。”野沢一禧站起身来。
野沢一禧忽略了面前张口欲言的狱友,径直换上了新的狱服。
只能说长的好看什么都能撑起来,野沢一禧套着宽大的毫无版型的衣服的时候,竟然穿出了一股放荡不羁的美感。
野沢一禧走了出去,准备打饭。
*
少年院的早餐不怎么丰富,只有面包和白水,但是比起野沢一禧在实验室里吃的要好太多。她拿了个面包,自己吃自己的谁也不管。
“哟,新来一个小妹妹。”
说话的是一个长的高壮的女生,黝黑的皮肤上文着黑色的花,使得本就不漂亮的面部更加扭曲。
“长的还挺标志……”
“这样吧,你叫我一声老大,以后我罩着你。”
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野沢一禧皱了一下眉,从来没人敢让她叫老大。
“不。”野沢一禧拒绝道。
女生明显有些怒了,几个女生站起来向着这边走来。看样子这个女生是领头羊,从周围人看好戏和怜悯的目光里就能看出来。
“……”女生先后从野沢一禧的眼里看出了“你没事吧”“丫的都有病”等情绪。
女生眼见野沢一禧不搭理自己,一拳便挥了出去,嘴里还骂着脏话。
“你🐴……一群智障。”野沢一禧撸了撸袖子。
野沢一禧接住了那一拳,四两拨千斤般往后轻轻一挑,那女生往后退了几步。
野沢一禧走到了跪着的女生跟前,一只脚踩在了她肩膀上,漂亮的无可挑剔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从来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野沢一禧看着四周冲过来的人,逮住一个人的胳膊便往后抡去,然后一脚踹在了另一个人肚子上。
那真的是一套相当漂亮利落的招数,看着就跟那群不良们杂耍似的打架不一样。
“呸,阴沟里的蛆虫。”野沢一禧朝着那个女孩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