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寂静的深夜,在萤火虫纷飞的森林之上,雨后的树林在凌晨时分的温度交差中,产生了浓浓的雾气,将半座青山笼罩其间。
此时在不远处,一道曙光从海平面上升起,光线印照在雾上,跟随着水雾照在了树林里,丁达尔效应与一段奇缘由此展开……
树林在丁达尔效应的衬托下美得像副画,在这幅画中,一位少年正座其间,少年偏头看着这一幕,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画笔,细数记录下。
距离少年不远处,风带走美景的前一秒,略过树林的深处的前一刻,带来海岸边浪花声的前一分钟,一道身影在少年眼前匆匆消失。
身影略过的地方,留下了阵阵旋律,如林中鸟儿的啼叫,又似海浪的汹涌澎湃,也如朝阳在地平线上撒下的乐章 。令画前的少年顿手呆愣了片刻,随后喃喃自语道:“会是……他么?”。
风将片片树叶扫落,让它们一路飘荡,落在少年的画架上,画架上的画已然完成,少年放下了笔,抬起了头,看太阳挂立山头。
无数树叶落下,少年起身站在落叶里。
落叶中的少年,似是也察觉时间不早了,收拾了一下画笔跟颜料,提着被弄的脏兮兮的水桶,返回了身后不远处的帐篷。
少年抬手掀起帐篷的帘子时,一旁的帐篷也随之被人掀起,随后从帐篷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 ……
妇女虽说已然中年,可容颜依旧未老,满是青春年华。
妇女揉了揉眼,看到了一旁要进帐篷的少年笑道:“淮儿啊,起的这么早么?” ——这位妇女便是池淮的母亲
“是啊母亲,不都说早起的孩子有糖吃嘛。”池淮直起身对着池母微笑
“哎呀~这嘴甜的,心情怎么好,肯定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池母看着眼前的儿子,打心底里高兴,她知道自家儿子在学校里的样子,也被打了无数次电话,说白就是让自己好生管管,可如今又不是封建社会,还个个觉得自己是苦口婆心的非要管自家儿子,也不知道脑袋怎么想的。
对自己而言孩子只管自由发挥,打架的事上只要别把人打太狠,有理那必须得撑个腰。
就是最近的池淮似乎有所收敛,明明在连云三中一向校霸的池淮,突然不走校霸路线,在文科竞赛拿了个市状元。
差点给夫妻俩吓一跳,还以为给孩子憋坏了,就索性趁着寒假的时间带孩子出来游玩,就近在山上来了场露营,现如今看见他这样池母心里也就有个底了。
池母笑着对自家儿子打趣道“哎~也不知道淮儿见了什么好看的,真让人伤心。”
池淮无奈的接下池母的打趣“就知道您会这样说,放心吧,我都画下来了,我的技术你还能不信,在画架上呢,您去看看吧。”边说边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画架。
池母听完两眼放光,抱了下自己亲爱的儿子,转头就跑去看画了,徒留池淮一人看着母亲蹦跶着看画的背影,不由的叹了口气,将脏的水桶放好,去一旁简单洗漱一番。
此时的池母走到画架前,不禁感叹儿子的画技又上了一层巅峰,若不是远看能看见画架,池母都觉得自己眼前的不是画,而是真的风景,虽然不足以以假乱真。
但还是让池母看见那时的池淮,看他在把所看见的一一画下,画在这一刻与现实这两个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重叠在了一起,画美的尤为的不真实,却又让人无法给出它不真实的理由。
但是细心如池母,还是发现画中森林的深处似乎有块小角落被颜料轻微带过而呈现着模糊不清的身形。
正疑惑之际的池母,死死盯着那一块,似乎要盯出些什么。一只手就这么略过池母身侧拿走了那幅画,池母盯着画的眼神转向了池淮。
池淮则是被冷不丁的一盯,弄得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池母“妈?你盯着我干嘛呢?难道我脸没洗干净么?”
此话一出池母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匆忙的收回视线,摆了摆手道“啊,没有没有,就是寻思着,你爸怎么还没起?”
池淮侧头手指抵在唇边与下巴上思考起来“嗯…我去看看吧,爸多半又赖床了。”
说完的池淮转身就要带着画去叫池爸起床,池母见状急忙将他拦下“不用不用,我去叫就好,你去准备饭吧,好久没吃淮儿做的饭了。”临走之前不忘将儿子往简易的餐桌旁推了推。
一脸不解的池淮表示“您不是天天都吃的到么,那我去做饭了。”
池母对他点点头,钻进帐篷来到池爸身边,一个枕头就对着池爸的脸砸了下去,这招直接将睡的天昏地暗的池爸叫了起来“老池!还睡!吃饭了!过会还要陪淮儿去山顶看风景呢,你再睡,今晚还怎么下山。”
池爸迷糊坐起来应到“嗯?夏啊。哎!好好好,别扔枕头。起了,我起来了。”随后慢悠悠的爬起来去洗漱。
帐篷外,简易的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乎的意大利拌面,还在往外散发阵阵诱人的香气。
面的香味,将还在洗脸的池爸唤了出来,他用鼻子嗅着空气里的香味,不禁感叹到:“好儿啊,你的厨艺不愧是遗传你爷爷的,这饭煮的,怕是附近的动物都要被额……”
刚拿起洗脸巾擦完脸的池爸,从毛巾里抬起来头,这一抬就看见一只小麻雀停在池淮肩头,亲昵的用自己的小脑袋,企图蹭他的脸,正被一只手指抵住,小鸟挣扎了半晌,愣是什么好处也没尝到,焉焉得呆在池淮肩头。
见这一幕的池爸默默闭上了嘴巴。
池淮扶额,另一只手将两双筷子递给池爸道:“爸,既然洗完了,叫妈来吃饭吧。”
池爸接过转头叫了声池母,一家人坐在小餐桌上吃的其乐融融,小麻雀也不管不顾赖上了池淮,不论池淮怎么赶都赶不走。无奈的撕下一小块一小块面包屑给他,喂完便将他带到森林深处放生。
看着小鸟离去的背影,他又不禁回想起丁达尔效应里的那道模糊的身影,他觉得那身影很像一个人,但是记忆太模糊,模糊到连他也不敢断定,他不由的握紧了藏在衣服里的那个福袋。
三人收拾完便走在通往山顶的小路上,池淮在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淮神!”池淮下意识转过头看见画室里的一行人,不免感到惊讶。
提到画室就得提到池淮小时候,小时候的池淮被发现绘画天赋不错,给他找了个老师在家教他,可小池淮觉得老师教的没意思,就偷摸溜到外面玩。
看见隔壁画室里有个小孩低头哭着,手抖的怎么都画不好,池淮于心不忍,瞅着机会从人家画室后门溜进去,趁老师出去打电话,溜到小孩身边,戳了戳在哭的小孩肩膀,蹲在小孩旁边教小孩如何画,小孩哭的懵懂但还是跟着池淮画。
也不知道是蹲的太显眼,还是老师回来太快,池淮被眼尖的老师发现了,池淮无奈坦白教人画画,老师起初不信,走上前一看,这小孩的画本就平平无奇,被池淮一教,画的板面就高级了不少。
小孩拉着池淮的手让池淮再教教自己,不久就越来越多人来请教,但翘课的池淮却接到了池母一通电话,问他哪野去了,池淮表示天地可鉴,自己连出去都没。
经此一事池母知道儿子画技太超神,外面的老师不怎么能教了,便给孩子造了个画室,借口说让他自由发挥,这样每一天都是课题,每天都在上课只不过不限时间与地点罢了。
池淮时不时也会去画室当小老师,渐渐在画室开始出名,有了不少跟班,毕竟向他请教的还有老师呢。
至于跟班,就如现在叫着他“淮神”的人,就是当时那个小孩,小孩名字叫于尧,作为池淮头号粉兼知己的人,见到池淮也是第一个带头冲出画室队伍的第一人。
池母与画室老师交流一番得知,他们为了让学生有开阔的视野,选择来着画实景,听说这的风景极好。但比起池淮一家,来的就匆忙了些,都碰见了就干脆一起上去,于是就有了山顶一处略为空旷的地方,一排排的画架前了无身影,多数人都围在池淮身边看画,作为被画室安排的公认小老师,池淮对这场面,早就熟悉的不行。
他边画边告诉学生一些小技巧,虽然是边画边讲,但他落笔速度不快也不慢,池淮作画有个小小的特点,别人的画不是死板,就是有自己的个性,但池淮不同,他的画说放荡但又收敛着爪牙,说死板端庄却又不会失了少年人该有的灵性。
起笔落笔的瞬间,便成就一副水墨画,与实物紧贴,单看一幅画可能没什么,但是将画放在这风景上,尽显三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