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太后端坐上首,皇后侧坐相陪,而愉妃和令妃在下首,也是规规矩矩。晴儿站在太后的另一侧,给太后端茶送水。
永琪欣荣迟迟不来,太后犯起了嘀咕,“皇帝又在长春宫,不要旁人打扰,也让永琪带欣荣过去请安?”令妃乖觉地没有出声,皇后先沉不住气,“也不是,和敬公主在。”
晴儿的眼睛低低垂下,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太后抚弄茶盖的手一顿,“皇后啊,你是不是还对和敬丫头有成见呢?”
皇后委委屈屈,“皇额娘,不是媳妇有心和小辈计较,实在是和敬公主太过分,屡屡拿先皇后压臣妾呀。”
太后乐得坐山观虎斗,也深谙皇宫夺嫡的规则,只做不偏不倚状,“先皇后么,本是先帝和哀家要皇帝迎娶的,皇帝也是孝顺。你才是现在的国母,和敬丫头怀念生母,也无不可。”
皇后语塞,令妃瞅准时机,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太后娘娘,这永琪也成婚了,是否应该给小燕子一个名分呢?”
愉妃不乐意,“令妃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的屋里事,你也要插一脚么。欣荣是太后娘娘和本宫看中的五福晋,谁也不能动摇她的地位。”
令妃笑意不变,细声细语地解释,“愉妃姐姐怕是误会臣妾了。姐姐也知道,我与小燕子有交情,自然不忍看她伤心。何况臣妾为她求的只是一个侧妃,动摇不了欣荣的。”
皇后对“侧妃”二字十分敏感,出言讽刺,“令妃可是看错了,本宫当年便是侧妃出身,如今也成了大清国母了。到底是压了令妃一头,也难怪你不满了。”
令妃瞥见一道明黄色的影子,伶伶俐俐地跪下,端的是梨花带雨之状,“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实在不是有心冒犯娘娘,也不敢对娘娘的做法有任何不满呀。求娘娘明鉴。”
皇后是个直脾气,最是看不惯令妃这等姿态,认为她是矫揉造作。皇后气愤地指向令妃,“巧言令色!少装模作样。本宫看,皇上赐你一个令字做封号,还真是贴切的很哪。”
令妃在乾隆心里,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然而经历了赐婚一事,他开始怀疑,这一朵解语花是否带刺。为此,乾隆思考了很久。到底是富察宫里出来的人,他不愿意往坏处想。
乾隆扶起令妃,扭身斥责皇后,“皇后若是对朕的决定不满,大可请出中宫笺表,直言劝谏,不必这般折辱朕的爱妃。”
皇后被乾隆气得心口疼,还是强撑不愿意表露出来。“皇上如此多情,也曾对得起少年时许下的海誓山盟么?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我心金石坚,郎心似铁乎?”
令妃没有自作主张在帝后面前插话的勇气,只用一双哀哀戚戚的眼睛向乾隆暗送秋波。乾隆对于皇后的话,起初还有几分动容,如今却是再厌烦不过了。“皇后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