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篇十七

王大娘子派人紧盯着林栖阁那边，果不其然林噙霜是不安分的，带着贴身女使周雪娘从角门出去了。刘妈妈带人跟了出去，只见林小娘主仆二人对换了衣服，她正要命人上去当场抓住那林小娘，突然想起缇兰的话，等了半晌，才进去抓人。

进去的时候，似乎正在签字画押，刘妈妈从容不迫地拿起桌上的纸，大吃一惊，没想到竟是地契。这林噙霜是怕盛纮回不来，想卷钱跑了不成？

缇兰焦急地在屋内踱步，终于等到温月回来，忙问道：

盛缇兰“可打探仔细了？”

温月点点头：“说是林小娘私会外男，青天白日共处一室，拉拉扯扯牵扯不清。”

缇兰一讶，惊得合不上嘴。

盛缇兰“还有别的吗？”

“刘妈妈说，进去的时候那地契已经签字画押了。”

缇兰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卖地，想来是林小娘以为盛纮回不来了，先找好退路，要是有什么坏消息，她可以立刻就走。

偷汉子这事无凭无据，王大娘子是断不能借着这事办了林小娘的；若是已有签字画押的地契那就好办了，这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啊。

缇兰倒也不是有多厌恶这林小娘，只是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了，她也看得真切，林小娘的确不是什么善茬，每每都压王大娘子一头。大姐姐华兰出嫁之前交代了，要缇兰务必帮着王大娘子，缇兰谨记于心。

她悄悄去了正厅，站在屏风后面听着。正厅里吵吵闹闹，林噙霜直喊“冤枉”。突然，正厅里安静下来，是明兰带着房妈妈来了，只听明兰道：“祖母听说这样有辱家门之事，一气之下晕倒在床，现请郎中在看，差我过来传个话。”

“你还能传话？”王大娘子惊了一下。

明兰微微一笑：“祖母说，此事交由大娘子全权处置。趁着家中主君不在变卖田产，已经是有辱门风。若林小娘还做了丧德败行的丑事，绝不轻饶。”

王大娘子顿时笑容洋溢，忙点头：“是，儿媳谨遵母亲的训示。”

缇兰转身离开，估摸着王大娘子就要把林小娘发卖了，不过这事大概没那么顺利。发卖家中宠妾，便是人牙子也要想一想。

缇兰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不便去掺和林小娘的阴私事，只能坐在房中等消息。如缇兰所想，王大娘子支应不住，林小娘竟扬言要去开封府府衙。

盛缇兰“哥哥快去拦着吧，这事怎么能闹到外头去？”

缇兰没法子了，只能来找长柏帮忙，正好今日顾廷烨来了府上与长柏谈事。顾廷烨这人自幼习武，骗走两个要去告官的小厮简直小菜一碟。

过了好一晌，盛老太太让明兰代传对林小娘的处置，将林小娘着二十戒尺，禁足于林栖阁，不能随意走动。林小娘外间密室私会外男，变卖田产，证据确凿，但通奸一则，尚不能定。

“虽说没能将林氏一脚踩死，能打她几鞭子，也算是解恨，出了这些年我被她压制的这口恶气。”王大娘子笑道。

缇兰轻叹一声，没好气地看着王大娘子。

盛缇兰“母亲竟还笑得出来。你怎么能让三哥哥打林氏，真是…真是昏了头！虽说您是嫡母，可他从小养在他亲娘身边，这真要上了公堂，母亲你可是要被申斥的。”

原本慵懒地躺在塌上的王大娘子也有些不安了，但还是起身为自己辩解：“难得有此机会，我自然铲除林氏那贼妇，这样在院子里日子还好过些；再说，这是你祖母的意思。”

盛缇兰“是，可是祖母可没让您这么胡来啊。您瞧着吧，这回林小娘可逮着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父亲回来了，她且有得闹呢。”

“闹什么？主母就是统管内宅的，她有嫌疑，我还不能查问查问了？就算是查问错了，官人还能休了我不成？”

缇兰抱膝坐在塌上，看着王大娘子道：

盛缇兰“是不能。今日林氏直呼母亲名讳，母亲就该直接罚她，让她站规矩。”

“这我倒是忘了，这贱人一口一个‘王若弗’‘妒妇’，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王大娘子眯着眼，恨得直咬牙。

盛缇兰“等爹爹回来，母亲不要再抓着通奸一事不放了，证据不明啊。林氏若闹，母亲就抓着私卖田地一事说，让爹爹冷落她一段时间，这还是可以的。”

王大娘子点头，提起盛纮，她又开始担心，竟抹起眼泪来。缇兰一慌，忙搂紧王大娘子。

“我这是走得什么霉运啊，郎君凶吉未卜，姑娘又在婆家受气，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缇兰又无奈又心疼，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地陪着。今日华兰回来了一趟，王大娘子拉着她说了好些话。

华兰让丈夫袁文绍四处打探了盛纮的事，一点风声也没有，就连公公忠勤伯也不知道。娘家出事了，华兰那婆母必然会揪着这事轻慢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