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钓厂回来,刚一进门,就听见电话在响,吴邪忙接起来一听。半晌过后严肃道:“三叔失踪了,我们要去海南。”
我没什么意见:“行,那去呗。”
第二天中午,飞机抵达海口,海洋资源公司已经派了一辆车来接我们送我们去到船边。直接船后。我们见到了那个负责人阿宁。
她穿着紧身潜水服,看着我们笑了下,招了招手说道:“跟我来。”
我们一路进了船仓,里面放满了一堆一堆的东西,看的出来他们很仓促。后仓里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张板床,上面铺着已经油得发黑的毯子。其中一张床上坐着一个有点发福和秃顶的中年人,满脸油光发亮的,看见我们进来,很神经质地站起来和我握手,说道:“幸会,幸会,鄙姓张。”
张秃子很自来熟。几句话说完好像有了几十年交情一样。阿宁相当干练,把几个事情一列,我们就知道了个大概。
老旧的船,不仅仅是左右的摇晃,还有一种不规则的前后摇摆,好像置身在摇篮里一样。我们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被这么一晃,倦意袭来,就打起了哈欠。阿宁十分知趣,就让我们自己好好休息,我们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吴邪已经出去帮忙了。我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一个情况,就把剑也背在了身上,以防万一。
我一出去就看见阿宁的脸色大变,抓着吴邪的手就说:“千万别回头看,那是条鬼船!”
“没事。”吴邪挣脱开了,向我走来挡住了我的视线:“他们说不能回头看。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吴邪抓住了我手道:“快回去,不是坐船有点晕嘛。”
“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了一阵惊呼声。赶忙扒开吴邪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个阿宁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拖走了。
“怎么回事啊?”我跑了过去。
吴邪答道:“他们说这是鬼船。你慢点!等等我。”
我扯起船上的锚,用力一甩,把锚甩到鬼船上,钩住了船舷。
耳边不时传来船老大的哀嚎声:“这是鬼船啊!靠近会死的啊!”
我也不管他,和吴邪就爬上了揽绳。阿宁还在和那双枯手缠斗着。
“让开啊!”阿宁闻言侧过了身体,我扔过剑钉在了那枯手上,这时我才看清枯手后的整体模样。竟然是只海猴子。当我们走到阿宁身边时,那只海猴子已经跑了。
“跑的倒是快。走,我们进去看看。”
吴邪帮我拿起来地上的剑,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我。他现在倒是自觉的很。搞的我的剑都有点喜欢他了。
阿宁指了指船舱里的氧气瓶:“看这上面的编号,这是你三叔的船。”然后又在里面翻到了吴三省的包。吴邪接过去,仔细翻看起来。
很久之后,吴邪有问过我,为什么每次都好像对这些线索不感兴趣。我告诉他,是因为我很相信他的技术。但真实情况,是我基本都知道,就不想动脑。甚至不想动武,只想安安静静当个法师。
我并不想掌控所有,这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发生,但我也不会让它超出我的预想。
这时候,里面有扇钢门响了起来。阿宁大叫起来,“快,那些人可能在这里面,快把门打开。”
“不行。”我摇了摇头。
阿宁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里面没有生气。一船的海猴子,也不可能活下来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想我们应该打开看看,不能光凭感觉。”
我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以,随便你。但恕我们不奉陪了。”我拉起吴邪就出了船舱。
“昭昭。”
“嗯?”
“真的不试一试吗?万一呢。”
“好。那我们回去。”反正你想试一就试一下吧。
“你们怎么回来了?”阿宁惊讶道。
我不做声的看了一眼吴邪。“开门吧,我们帮你。”
我提起剑做出防御的姿态,突然一声巨响,从门里冲出大量的水,两具尸体顺着水滑到我面前。门里面透出了一张阴森的脸。五官并不清楚,身上布满绿色的黏液。它嚎叫一声向我冲了过来。
“你们走,我马上解决。”我现在还挺想用枪的,这海猴子看着就不太干净,杀它都玷污了我的剑。
击杀完海猴子我就跑了出去,吴邪在对面甲板上接住了我。我当下就把揽绳砍断了,叮嘱船老大道:“走。他们应该不会过来了。”
船老大看我这么凶狠,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再说我不顾他阻拦去鬼船的事了。
我和吴邪回了船舱,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是对的。”
我笑了一下道:“不,你也没错。生气这种气息就像人身上的味道,对我来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但你们不是。所以我以后,会告诉你我说的话的原因。”
“可我知道你是对,但还是想试一试。总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吴邪,不用怀疑自己的慈悲心。我也不可能每次都看准,所以你是对的。我们也没出什么事,不是吗?”
我承认我此刻心情复杂了,我不想看见吴邪失去他本该拥有的天真纯粹。失去他内心的悲悯,但我也不是强大到可以护住他永远的人,我下了一个决心,抛去了我已知的全部,随顺如来。
“大奎死后,我总想到他最后怨恨的眼神。更不愿放弃一点希望了。”
我抱了抱吴邪,“你不欠任何人什么东西。你需要的就是为自己,一定要为自己,万事为自己。”如此,当你发现人心险恶时,才不会那么的失望,痛苦。
吴邪收紧了他的手,抱的越来越用力,我拍了拍他的背。他说:“那你也要为自己。”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常说,常觉得已经很为自己了,可知行合一又怎么会如此容易就做到。我的好不纯粹,坏也不彻底。如此,也算是我活该。有些东西是任我如何都割舍不掉的。或许终有一天,可以吧,我可以当真正的自己。
吴邪可能也意识到了我的情绪:“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啦。”我拉着吴邪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吧。估计晚点就要下水了。”
“行。”
船到码头,并没有减速,我看见了胖子,跟着一群人一个纵身跳上船,往前跑了几下才定住,看到我和吴邪,开心地大笑:“吴邪同志,容昭同志,你们也在这里啊,看来我们的阿宁小姐面子还是很大的嘛。”
“接私活不喊我们是吧。”我朝胖子哈哈笑了一笑,拉了拉吴邪道:“你们聊一会,我饿了。去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海里嘛,还是鱼呗,红烧啊。”
我点了点头,果然还是烧饭最有趣了。我找到了那个船老大。他一脸的不情愿,好像又怕我一剑捅死他,就让伙计给我拿了一条大马鲛鱼。当然还有个锅。
二十分钟后,我喊他们吃饭。
“怎么样,手艺还在吧。这鱼就是比钓厂那几条香啊。”
吴邪认可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你这手艺让这鱼硬生生的又提高几个档次啊。”
“你就会说吧。”
“真话真话。”
“嚯,胖子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生活很滋润啊。”胖子馋的要紧,一筷子下去夹了块鱼皮吃,烫得他眼泪都下来了。
“得了。慢点啊都。这海里最不缺的就是鱼,不够,咱船老大肯定还能拿出几条啊。”
船老大看着我,“和蔼可亲”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一锅实在太香了,底下的张秃子也凑了过来。我赶紧招呼他们吃饭。
他猥琐道:“小娘子,这手艺,以后谁娶了你都是他的福气啊。”
我呵呵的笑着,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只能在心底默念,这是小哥,这是小哥。
吴邪怼着:“赶紧吃吧,想娶昭娘,她还不嫁呢。”
“老吴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窈窕淑女,啥啥啥的。你怎么就知道她愿不愿意啊。”胖子笑道。
我觉得话题聊到这就不对劲了,赶紧到:“再不吃就没了。”
“对对对。吃吧诸位。”吴邪和着稀泥道。
吃完饭后,我们开了一个会,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