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票,曹操。”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欢呼起来。
吕布神情霎时变得晦暗,懊恼得脸色都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曹操依旧是温和平静的样子,本就胜券在握,此时更是一副尽在我掌握之中的样子。
呼延修眼中流出一丝笑意,目光定格在曹操身后的魏笄身上,看到对方明显意料之外的怔愣模样,心里暗叹了口气。
正如呼延修所想,魏笄完全没有料到东汉书院学生们的思想如此简单。
她知道吕布那个噱头会起到作用,但原以为只会有寥寥数人站在那边。
但没有想到,为了貂蝉,竟然这么多人前仆后继。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是貂蝉。
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吕布面色不虞,但此时他若是失望难堪,那才是真正输了。他整理好情绪,勾起嘴角走向曹操,伸出手,暗含战意地道:“恭喜你。”
曹操看出他的敌意,没有任何犹豫地也握上对方的手。
刚触碰到对方的手,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攻击着他。
如他所想,吕布果然没有咽下这口气,在这里耍性子。
没错,耍性子。
吕布再怎么心机,也只是个高中生,心态远没有久浴政池的老狐狸曹操稳定,这时候会运出内力,不过是想在这方面争个高低罢了。
临死的鱼还要蹦两下的,更何况是这块布。
这也正中曹操下怀。
他故意没有使出过多内力应对,硬生生抗下了对方力量的入侵,尽力让自己熟悉着这股陌生的力量。
正气上头的吕布当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刻意藏招,两人虽然都在体面地笑着,对视着却满满都是战意。
王允校长对他们之间友好核谐的气氛乐见其成,欣慰又高兴:“太好了!”
“各位同学,这就是民主的典范!胜不骄,败不馁!”他连连道,“太好了!太好了!”
魏笄凝视着两人紧握的手上。两人暗自运气的内力余波将附近的空气都都扭曲起来。
她也注意到了曹操的小动作,不免有些得意:「吕布真是沉不住气啊,看着挺大度,这一下出手就全暴露了。」
又暗自啧啧:「他们运气的动静这么明显,王允竟然看不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睁眼瞎吗?」
她倒是没把自己的挫败当回事。
毕竟以前她也经常有这种碰壁,与科研院那些好像从来没犯过错的奇葩们一相比,更是衬得她毫无用处。
但前辈们的毫无纰漏也是无数次犯错的经验慢慢积累上来的,她也从没有过什么不适的情绪。
「嘿,」她又开始发散着想:「我原来想得这么开么?多重打击下竟然没有过挫败?唔,我好像甚至没有过叛逆期……」
王允校长走后,同学们也自发地解散了。
曹操对吕布的力量暗暗心惊,表情逐渐凝重下来,看向吕布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冷。
对方实力之深不可测,他此时已经暗自运气抵挡,应对起来竟然有些勉强。
而吕布却始终是和善地笑着,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
明明吕布身高还比曹操低上一点,此时却好像压了曹操一头。
半天探不出吕布的武功底细,曹操微一敛眉,随即勾唇一笑,靠近吕布低声道:“吕布同学,如果你再继续运气,我就会知道你的武功路数。”
既然探不出来,也不必浪费时间了,索性就借这个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
闻言,吕布目光一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他心态不稳,曹操心中便拿捏了七八分,继续恐吓道:“一旦我知道你的武功路数,我就能查出你的神秘背景。”
对方瞳孔猛缩,手骤然一松,立刻收了回来。
曹操笑意更深,心道自己果然猜得不错,吕布果然有很大的秘密。
但又因此凝重下来,眼中带了些危险的意味,道:“你来东汉书院的目的是什么?”
吕布故作自然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转移了视线:“就是好好读读书啊。”
曹操似冷笑道:“你是骗不了我的。”
知道吕布也不会说些什么,曹操也不等他回应,直言警告道:“如果你敢做出伤害东汉书院的事情,我绝对,加、倍、奉、还!”
他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会长请放心,”吕布抬头看了一眼曹操,“其实,我还挺喜欢东汉书院的。”
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希望如此。”
吕布没兴致地瞥一眼他,只让担心她的貂蝉别跟过来便走了。
貂蝉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对方正需要独处的空间,识趣地没跟上去。
「好机会!」魏笄惊喜道。她还没放弃自己的计划,连忙追了上去。
“诶,不是吧,”刚还和吕布呛声的张飞一见魏笄都为了吕布追了出去,顿时不可置信,“魏笄怎么会跟那个BAKA关系变得那么好啊?”
“不知道诶,她明明之前还蛮讨厌吕布的。”马超耸肩。
“该不会因为这次吕布竞选失败太可怜,把魏笄也唬过去了吧?”张飞一锤手。
“她应该不会背叛会长的吧?”黄忠小声道。
“好啦,”知道实情的呼延修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尴尬地道,“我们还是来说说庆祝的事宜吧……”
而那边魏笄正在和吕布扯皮。
“其实吧,少年人,”魏笄老神在在地道,“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资聪颖——”
“有事请直说可以吗?”吕布略不耐烦地打断她,垂下眼睑不正视她。他现在戾气不可收拾,只打断对方讲话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如果对视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打断对方的腿。
“我知道你的背景。”魏笄各种夸张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冷漠地道。
吕布瞬间炸了起来,半是阴鸷的双眼紧盯着魏笄。
好像一直凶猛的鹰盯上了它的猎物般,充满了入侵的危险意味。
魏笄差点被他吓到打嗝,但还是稳住了,强撑着道:“你是受了你义父的指使,才来到东汉书院的吗?”
话音刚落,一阵痛意便席卷而来。魏笄的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吕布同样冰凉的手紧锢着她的脖子,阴寒的双眼中一片漆黑,清晰地印出魏笄痛到扭曲的脸色。
“你是谁!”吕布阴狠的声音响起,手上逐渐聚起内力。
天边突然打了几个响雷,震得魏笄耳朵发麻。
但自己做的孽,跪着也得把它撑下去。
这时候若是弱势起来,她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魏笄大脑飞速运转着,丝毫没注意吕布逐渐加注的内力,最后竟然扯出了一抹夸张的笑:“我诈了你一下,你竟然就这么暴露了?啧啧啧,太没用了吧……”
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显然吕布没信。
魏笄呼吸倒还有点余地,说话却是艰难很多。她强撑着开口:“不信吗?你看你表现得多明显啊。先是被收养,后是被虐待,课余时间打Siman汇报情况,能让你这样的人如此敬畏,想必也只有义父母了。”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逻辑完全不通,命题根本不成立。
饶是如此,吕布还是一阵惊异,没想到自己露出了这么多破绽。
甫一感觉到吕布有些心不在焉地放松了力道,魏笄心中一喜,连忙乘胜追击:“你是要杀我吗?在东汉书院里对曹会长的人动手?对貂蝉的好朋友动手?你义父即使让你竞选学生会会长,也没让你这么针对他吧?”
“曹家家大业大,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他,给你义父添麻烦……”
她拉长声音,故意留着后话没说,给了他无尽遐想。
这招果然奏效,吕布犹豫了半天,一听到会给义父添麻烦立刻撤下手,警惕地看着她。
魏笄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揉了揉脖子,劫后余生地庆幸,又心疼地想:「我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虐待。」
「没办法,谁让自己作的呢?真是中二上头了,我恨不得回去掐死我自己——哦,还是算了,我才刚差点被掐死。」
“所以,你的义父到底是谁呢?”魏笄想归想,戏还得做全,挑衅一笑,故意装逼地往外走了两步,在吕布面前露出后背。
“是黄巾张角?黄巾高校可是觊觎东汉书院校长之位已久了。”为了不使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魏笄刻意举了两例错误例子,“江东孙坚?他应该不至于打入卧底吧?总不能是汝南的袁术吧?!”
她自信满满地回头,“还是说,河东的——我靠!”
“人呢?!!”
——面前的走廊空荡荡,哪还有吕布的身影。
“怎么还带闪现的啊?!我都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魏笄惊疑又失望地关了Siman的录像,懊恼地小声嘟囔。
“失策啊失策!我岂不是自说自话地装逼给空气看?我为什么要装那个逼啊!太丢人了……”
和吕布的谈话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魏笄就算把录像拍到曹操面前,说吕布的表现有异常,对方也不会相信这些没有凭证的事。
但不妨碍魏笄能根据短短的视频,瞎哈拉一通,把白的说成黑的。
什么“吕布有个当校长的义父,想要东汉书院”“吕布义父经常打骂他,实力一定不俗”,各种过度解读都上来了,直接把目光聚焦于几所名校的校长身上。
魏笄心里知道吕布和董卓的关系不俗,说起来时脸不红心不跳。但当瞎哈拉完了,对上曹操不虞的脸色,才开始心虚起来。
「不是吧,要翻车了?」她心里忐忑起来,看着慢慢走近的曹操,心虚地视线到处乱飘,「我不可能说错的,这里的吕布明显有问题,再加上义父的身份,绝对董卓没跑了,更何况都是对东汉有觊觎的谋逆之臣。」
“其实吧——”魏笄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
曹操却伸手轻轻触上她略微发红的脖子,道:“疼么?”
魏笄:“……”
魏笄:“………………”
就,挺突然的。
还,挺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