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打破了宁静的夜幕，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下缓缓流出的血液被大雨尽数冲刷而去，肇事车辆的车灯开着，灯光在雨里绵延
那是一辆红色的赛车，滂沱大雨里，车子敞着篷，驾驶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盘上，交警过去查看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接到医院的电话时，谢嘉玉还在公司加班，她看着手机亮起的荧幕，上面是没有感情的一个“妈”字，她皱了皱眉
谢嘉玉喂？妈？
电话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谢嘉玉默默听完电话另一边的人叙述事情经过，她没觉得多惊讶
谢嘉玉好，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谢嘉玉不慌不忙的把方案的最后一段写上，然后打印出来，扣到夹板上面，最后放到老板的办公桌上
电梯里的铁皮厢映着谢嘉玉憔悴的脸，楼层一层一层的往下降，这时候谢嘉玉才开始想她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谢嘉玉不是很喜欢妈妈，因为妈妈得了老年痴呆，整天疯疯傻傻的，像是个累赘
谢嘉玉不喜欢医院，以至于她站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心里升起一股茫茫的无助感
雨还在下，她的伞上滴滴答答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谢嘉玉有种害怕的感觉，颤巍巍的拿着手机放到耳边
谢嘉玉喂？
医生您是病人家属吗
谢嘉玉啊对，我是
医生您现在在哪里啊
谢嘉玉在你们医院门口，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对不起，病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实在是尽力了
谢嘉玉突然耳鸣起来，雨水哗啦啦的倾泻而下，她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医生喂，小姐，您还好吗？
医生喂！喂！
医生听见手机那边一声闷响，然后响起一阵忙音，嘟——
谢嘉玉重重的倒在地上，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好累，然后闭上了眼睛
谢嘉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家居风格的屋子里，她挣扎着坐了起来，门也同时被推开
女管家醒了？
谢嘉玉循声看去，却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但她并不感到奇怪
谢嘉玉嗯
谢嘉玉咳了一声，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谢嘉玉我怎么在这里？
女人走到床边，把手里温热的水杯递给谢嘉玉，然后熟练的从床头柜里掏出了几个小药瓶
女管家这个吃两片，这个吃三片……
谢嘉玉抬眼看着她，她的妆容很精致，皮肤倒有些松弛，不仔细看真的觉得她挺年轻的
女人数完了药，递给谢嘉玉，谢嘉玉看着手机五颜六色的小药片，低头说了一句
谢嘉玉谢谢
女人点了点头，看她吃完了药，从她手里接过杯子
女管家小姐，衣柜里有件棕色风衣，您穿上，我在楼下等您
谢嘉玉点点头，目送女人走出房门
从衣柜里拽出来的那件风衣被扔在床上，谢嘉玉并不想穿，她慢慢踱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冷风刮了进来
谢嘉玉缩了缩脖子，关上窗户
她三下五除二地裹上风衣，很明显不是她的衣服，袖子长了一截，下面都快垂到脚踝了
谢嘉玉穿着这件不甚合格的风衣下了楼，到了户外才发现这是在山脚下
跟着女人走过一节节石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又往左边的竹林里走
谢嘉玉马…马嘉祺
竹林尽头，那个对于谢嘉玉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站在雾里
是马嘉祺
马嘉祺阿玉，来
马嘉祺朝谢嘉玉伸手，雾更浓了
谢嘉玉就这么被马嘉祺牵着，走了几步路后发现被雾笼罩着的是一块墓地
谢嘉玉妈妈
谢嘉玉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两个人在一座坟墓前停下来，墓碑上贴着谢嘉玉妈妈的黑白色照片，墓前还放着两束菊花
谢嘉玉明明没有很想哭，但是泪水有些夺眶而出的意思，马嘉祺把她轻轻搂在怀里
马嘉祺想哭就哭吧，我在
谢嘉玉一阵战栗，没说话，也伸着双手搂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
像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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