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样对他产生感情？”顾瑶西神色复杂，“之前的事我完全不记得，在现如今的游戏里我只不过是对他勉强有些熟悉而已。”
“我作为一个玩家，玩过的游戏很多，攻略过的npc也很多。”
“你把记忆还给了我，对我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特殊的npc而已。毕竟他产生了自主意识。”
“我和他就算两年前有过交集，也可能发生过一段恋情。”
“也许对他来说是很美好的回忆，但对于我来说，在每次通关后退出游戏恢复记忆，所有的恋爱对象，都只不过是npc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已。”
“现如今的乙女游戏不就是这样吗？有各种美男作为攻略对象，所有的女生看中的都只不过是他们好听的声音和好看的外表。”
“那些不光光是npc的资本，也是那些游戏公司的流量密码。”
“就算他们每天嚷嚷着相信即存在，存在即合理，可他们也明白，那些npc永远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也不可能和他们一起上演一部现实世界的童话故事。”
“那些npc只能算作是一种情感寄托，现实生活还是要继续，它不可能暂停下来让你缓一缓，或者说是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那些npc来到现实来找你。”
“还有，你想想，所有的玩家不可能只钟情一个角色，钟情到只想和他在一起，从而顺着网线爬到游戏里和他在一起结婚生子。”
“那么多的花美男npc，挑花了眼属实正常。”
“还有，你现实中的存在，你觉得，真的配得上那些堪称完美男友的npc吗？”
“会不会产生自卑？他会不会觉得你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毕竟比你优秀的人有很多，你并不能算作是太阳或者是什么。”
“……所以，就算他对我情根深重，我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就连人类之间的悲欢也不能相同，你觉得，我会和曾经玩过的游戏中的npc产生一段缠绵悱恻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他还是一个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的人，他的爱对于我来说来得莫名其妙也太过沉重，我完全无法接受。总有一天我会窒息的。”
“……”管理员缄默片刻，随后说，“所以，你是选择要退出游戏还是继续游戏？”
“……”顾瑶西低头，眸光微闪。
“我选择……”
“你要选择什么？”司凌安的声音响起。
顾瑶西惊讶的看向不远处挺拔的身影。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司凌安面色平淡，“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像很久之前那样，达成结局就毫不留情的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苦等。”
“后来你又登录了这个游戏，你又要选择新的攻略对象。”
“现在你要离开，是不是？”
“……唔！”
司凌安扼住顾瑶西的手腕，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那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你攻略对象之一，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我呢，我只能有你一个！！”
“我知道我是npc，有很多玩家攻略我，但我偏偏只想和你一起！！我的行为受到剧情的牵制，你的选择决定了你想要的结局，决定了我最不想要的结局！！”
“我只能占有你脑海中一点点位置，但你占据了我的全部！！”
曾经伪装的温文尔雅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肉眼可见的疯狂和暴戾。
“我为了你让整个游戏崩坏，我只想让你再次进入游戏和我在一起，继续我们的故事……我切断了你和系统的联系，让你不想起封存的记忆……”
“你一笑而过的游戏剧情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就依靠这么点仅存的记忆支撑着，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快要崩溃了，你来了，但你什么都不记得！”
“就算你有了现实记忆，你仍然不记得我！！就因为我是npc对不对？就凭我完全没办法进入到你的世界陪着你！！”
“……这不公平。”
司凌安喃喃：“我到底算什么？不，我什么都不算。就连你进入游戏也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我而已，我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所有的主动权只能掌握在你手里。”
“我倾尽全力只为了让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延缓你离开的的时间……”
“但就算如此，我也想再试一试……”
司凌安紧紧搂住顾瑶西：“没办法，就算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是恨我厌恶我，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你陪着我度过剩下的时间就行。”
“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怜悯我，就假装你喜欢我，你爱我，你陪陪我好不好？等到时间进入倒计时了，我就放你离开好不好？”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你能不能忍耐一会儿，我可以把销毁我数据的密码告诉你，如果你忍不了了，你可以当场销毁我。”
“求求你了，就看在当初，你第一次进入游戏就毫不犹豫的，选择我作为攻略对象的面子上，你就陪陪我好不好？”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圣母心作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明明自己对他只能算作是熟悉的陌生人，但听着他的话，莫名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里面的哀戚快要溢出来，感觉快要心如死灰。
顾瑶西闭上眼。
她听见自己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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