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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林

我们到二楼那间厢房。石硕敲了三下门。室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吧。”

石硕推开门,房梁上挂着鲜红的红纱,红纱很长,绕了好几根房梁,最终挡在了床前。

床上躺着一个正在喘气的男人,身上一丝不挂,我低了低头。

管事的见我们来了,整理好衣物坐在了塌上。

“几位小公子来找我何事啊。”她举起酒杯抿了几口。

苻骁抽出腰间的牌子举起来“查案。”

“嗯哼~来这儿?恐怕查不到什么吧。”那人站起来重新回到床上坐好。

“昨夜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酒楼老板来过,就再也没有出去。”苻骁收好牌子。

“这我可不知道,但凶手…”她摩挲着衣服“哼哼……”她笑得很媚。“你们几位都长得不错,不如陪我过一晚,我就告诉你们。”

我僵住了。苻骁不吃她这一套,石硕也是毫不在意。

“隐瞒案情?”苻骁背起手。

女人原本微笑的嘴角顿住了,脸色一变“真是…你们不妨去三楼逛逛?也许有什么发现呢。”她说完便拉上帘子。我们还没走她又开启了一轮腥风血雨。

我们到了三楼,一排昏暗的屋子,只有一间亮着。

石硕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大约三秒屋内传出一个娇弱的声音。不难分辨是个男的。

“抱歉,今日不待客。”那个男人说。

“我们有事想问你。”苻骁说。

过了好久,那人开口了。

“进来吧。”

石硕推开门,他们三人先进去了,我还在做心理准备。我拍了拍胸口进去了。

那个男人穿着素衣,纤细的手指点着酒杯中的酒。他长着一双狐狸眼,皮肤白皙,他见我们进来抿了抿嘴也不言语。

这间屋子整体布局很好,唯独是离桌子不远处的瓷器。它的摆放位置令我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花椒扣在了舌头上,直接用手指抠出来显得不雅,借助外物又很难弄出来。

石硕嗅了嗅轻咳了几声,看向苻骁,苻骁注意到了石硕的动作。

但两人什么都没说。

石硕对那个男人说“这伤的挺重啊。”

空气中有血腥味,这种地方客人把小倌弄伤是常事。流血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但这血腥味儿很浓,就算是事后流血也不可能流这么多。

“说笑了。”那个男人勾了勾嘴角。

苻骁和小唐站在那个陶瓷旁边,石硕站在我前面。

苻骁废话也不多说,直接拿出了酒楼老板的玉佩,那个玉佩只有一半。是被劈断的,切面很光滑。“认识这个吗?”

那三人紧盯着这个男人,想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什么破绽来。

“嗯?”那个男人抬眼看着。然后低下头揉揉太阳穴“容我想想。”

苻骁皱着眉死盯着他,他的眼睛透彻,仿佛能击穿心脏,很吓人。

“哦!是昨天的那位客人的。刚好是我接的,他是最后一个,自从他走了以后我的身子就受不住了。一直昏睡到下午。”他低着头说,就像是在念剧本,提前背下来了。

“那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苻骁问。

“去了哪里?客人的信息我们这些下人哪敢过问呢?”男人手撑着额头。

“他死了你知道吗?”苻骁这个问题问的很关键。

真正的凶手当听到有人告诉他自己亲手杀的人死了后,第一步可能会辩解“不是我杀的。”又或是“关我什么事。”也可能是“真的吗?真是奇怪?他怎么死了?”

但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在想剧本下一句是什么,忘词了。

当三人都在注意男人要说什么的时候,我觉得那个陶瓷动了。

我越来越觉得很奇怪。

我盯着陶瓷,我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还是脑补出来的声音,那个陶瓷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突然!那个陶瓷炸了,我们四个人都紧张起来,但苻骁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从背后捅了一刀。

陶瓷里有一个人,还好小唐反应快,一掌把那个人击倒在地。

那人身穿黑衣,他反应极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苻骁半跪在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小唐也跳了出去。

石硕直接按住那个男人,我跳到苻骁那里。

我看到苻骁后背的匕首,黑衣人几乎把整个匕首都捅了进去。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连把都进去了。

我抓着匕首帮他往出拔,苻骁直接瘫在了我身上。“轻点……”他虚弱的说。

“知道了。”

我一点一点往出拔,苻骁哼哼唧唧的。又想揍他又心疼他。“我直接拔了,怕疼就咬我吧。”

我说完他就张开嘴巴含住我的肩膀。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我抓着匕首用力一抽,苻骁闷哼一声。我肩膀上的刺痛感直冲天灵盖。

我没有叫出来,只是握紧了匕首。我把苻骁横抱起来,石硕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绳子,已经把那个男人捆起来了。

“回石府。”石硕对我说。

“小唐呢?”我们走出去。

“小唐身手不差,再不济也能和那个黑衣人打成平手。不用管他。”石硕拽着那个男人,我抱着苻骁。我们一起出了馆子。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坐马车,石硕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就直接跳上去,把那个男人推了进去。然后从我手中接过苻骁把他抬到车上。

“哎!我的车!”我还没上车就听到药店冲出个中年人喊了一声。

石硕走出来“梁叔叔!借我用一下,明天还你。”

那人见是石硕也没再说什么。

石硕拍了拍车夫“送我们回石府。”

我上了车,那个男人在一角,苻骁皱着眉,血还在流。

石硕掐着那个男人的脖子“那个黑衣人什么来头,是你什么人。你们俩联手有什么目的?是报仇?”

那人脖子都被掐红了,愣是半句没说。

石硕索性松开手。“等你同伙被抓回来了再说也不迟。”

苻骁的手扯着我的衣角,因为太疼,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指尖已经发了白。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我抚着他的手,很冰。

车夫喊了一声“石少爷,到了。”

“好。你来我们家处理一下血渍,然后和下人报销。等明天你自己回去。”石硕探出头说。

“诶!好嘞。”

石硕提着绳子把那个男人拖出去,我抱起苻骁下了车。

石府很安静,我跟着石硕进了门。

他带我去了客房。我把苻骁放到床上,

石硕去拿药。我脱下苻骁的衣服,他的肌肉很紧实,沟壑分明。

他的衣服被血浸泡了。

我把他翻了个面,让他趴着。

那个男人乖乖坐在地上。低着头闭着眼。

石硕回来的也很快,我先扯了许多纱布堵在伤口上。

苻骁头直接埋在被子里,手抓着被子,从嗓子里吼出来。

石硕咧了下嘴,直接把我拉到一边“我来吧。”

那团纱布已经染红,石硕随手一丢。一只手按着苻骁伤口边缘,另一只手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用嘴咬开那个药瓶塞。

他直接把药全撒在苻骁伤口上。

苻骁上身微微颤抖,闷着被子叫了几声。大概有点憋,抬起头粗喘着气,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石硕用嘴盖好药瓶,扔进了药箱。他重新取了纱布,绕着苻骁的腰缠了好几圈。

苻骁微张开眼睛,他慢慢调整着呼吸。

苻骁被石硕扶起来靠在他身上。

“我今天就算没被捅死,也让你们两个给我整死了。”苻骁瞥了我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要不是我们俩,你今天就死在那儿吧,现在还抱怨什么?”石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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