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NPC要离开时,我突然叫住他们并索要赔偿。疯了,真是疯了,他们活下来已经是运气好,现在还想在NPC身上要东西。王静福只祈祷一会儿,NPC暴怒的时候不要牵连到自己,他捏了捏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是他用来保命的东西,本来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想要动容。可是谁知道这一轮碰上了一个作死的要带着他们一块去死。护士的目光也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怨毒了。我拍拍下巴语气强硬“不然我就要投诉你的医院。”护士的脸由僵硬的白转青又变红,终究没有发作,咬着牙拿出来自己衣兜里面放着的手术刀扔了过去。我接住手术刀也接住了护士弯肉的目光,不在意的摆摆手“再见,护士大姐。”那护士的愤怒快憋不住了。碍于医生还在自己旁边,他深呼吸一口气,阴惨惨:“祝病人你能健康,活到明天。”他特意加重了这个你字。我假装没听出来里面恶毒的诅咒,点点头:“你也是。”门被重重关上,最后那护士脸都绿了,麻了,这下是真的麻了。众人根本没想到这女人路子是这样子的,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我却知道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条件的。
从王静福说的让我们熬过七天的话里面就能看出来,这人没有全部说实话。而我留心了整个病房内的布置,注意到了每个人床尾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清楚记录了我们都是什么病症,该吃什么药。加上之前NPC一再强调了在医院内不许做什么规定,我赌的就是这算是个副本,但是依然要在表面遵循医院的设定,病人不能不遵守医院的规定,而医护人员也不能随意伤害病人。至于躲到医生背后,我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医生既然能阻止护士伤害条纹衬衣男,那么应当对护士也有一定的限制作用。现在看来我赌对了,病房里面其他人怎么想我不会关心,重要的是自己确实得到了实惠。这把手术刀看起来普通,却是很实用的防身工具,这个护士刚刚用它像砍瓜切菜一样砍断了一个人的手腕,我掂量了两下,将东西收好,别人的目光里面是羡慕居多的话,王静福的眼睛里面可就都是嫉妒了,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这把手术刀的价值。通常来说,NPC自己使用的道具都是游戏里面稀有的掉落装备,他手上保命的戒指就是在上一个副本获得的奖励。
想到上一个副本,王静福莫名的笑了,反正听护士NPC的话,这个女人是活不过今晚了,等她死了,这把手术刀不就能被自己据为己有了吗?“大家今晚一定要好好睡觉。”王静福环视了一圈,“在副本里面能一觉睡到大天明反而是最安全的,否则晚上看到什么她就不归我管了”“那他怎么办?”穿白毛衣的女生小声问了一句,手指着晕倒了的条纹男,王静福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半分“他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不听话,就让她这样。”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让每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王静福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冷漠,可能会失去一批新人玩家的信任,赶紧找补到“NPC才是医生和护士,咱们只是病人。万一做了什么又违反了规定?总不能为了他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出了副本得到奖励是可以许愿的,咱们出去以后就许愿让他复活,也不算亏待他。”穿白毛衣的女生还想要说话,被身边的男孩拽了一下,也闭上了嘴。外面的天一直昏沉沉的,就在墙上的钟表敲响十下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睡意。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窗外一闪而过,但是我实在太困了,不受控制沉睡进入了梦乡。
我骤然从睡梦中惊醒,我刚刚似乎听到了咚的一声,过了一会儿,那样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寂静的深夜里,这样的声音听的格外渗人,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窗户外头有人排着队跳楼,一个个摔成肉泥了似的。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除了声音再无异常。我呼了口气,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这一翻身,就正好对上一张惨白的人脸,条纹男的手断了之后,也没有人为他处理伤口,就一直让他躺在那里流血。现在这张失血过多的脸苍白泛青,和我的距离之近,我的鼻子差一点戳到这张脸的鼻尖。我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开一点距离,我可不想自己的初吻给了一个死人,死人的瞳孔已经放大了。今天一直都没有人去过问条纹男,我也没有。我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需要心虚的,在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没有人对自己伸出过援手。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救人也是需要条件的,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听到后没有说话,条纹男举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臂“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眼睛中泪光闪烁,一把捂住了条纹男的嘴巴“不,我不要听你说,你这张嘴,净说些骗人的话。”
我已经沉浸在了自己新的剧本里面,偏偏捂住条纹男的那只手格外有力气,条纹男在手下扭动挣扎,愣是没能把自己解救出来。“我真的好心疼你可是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看到你受伤,我的心都要痛死了。”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我抽噎到,“你一回来就会怪我,都不知道关心我,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就被你一次次伤害,我要听你说你关心我,听你说你爱我。”条纹男:大姐,你掐着我嘴巴的手要是小点劲,我可能就信了,你说了鬼话,现在的情况不像是我被怪物袭击了,反而像我袭击了怪物条纹男,弱小可怜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