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故土难免要重游一番,父亲母亲或许是太过激动不觉劳累,可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我实在是身心俱疲。
于是为了照顾我,大哥只好委托马嘉祺替他带我父母亲去游玩,而他就负责送我回家——没去国外前我们分家出来的房子还在,大哥回来后也是住进了家里,我们一回来就能住进去,倒是省的找酒店了。
和父母道了别,我又转头看向马嘉祺,虽然心里还是不太认同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作为我的兄长,但出于礼貌的也和他打了招呼。
马嘉祺脸上带着笑,挥手朝我道别:“妹妹再见。”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笑是很特殊的,虎牙从他的唇间露出,突然间就不觉得他很傻气了,有点像玛丽太太养的那只小柴。
玛丽太太是我在国外居住地方的邻居,一位美丽大方且风趣幽默的女士,她养的那只小黑柴平日里最喜欢跨过花园里的矮栅栏来找我玩。
小黑柴的眼睛亮亮的,呲着牙笑的时候就会有几颗牙齿跑出来,和现在我面前的那个笑容格外相似。
我心里想着那画面有些好笑,脸上不自觉的就勾起了笑容,但又怕人注意到觉得奇怪,就迅速收敛起了笑,只留下稍稍弯起的唇线。
道完别我就跟着大哥走了,一路上我看着路边停留的黄包车抬头看向大哥:“哥哥,为什么我们不坐黄包车回家?我好累啊,要走不动了。”
大哥听着我有些抱怨的语气笑了笑,指着街边的商铺说:“那些都是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好玩的小玩意,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我六岁就去往国外了,小时候关于这里的记忆早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不太明白大哥为什么会提起以前的事。
脚上穿的是带跟的小皮鞋,又跟着大哥走了许久的路走得我脚底发疼,心里有些脾气上来:“哥,我不想走了,我要坐车回家。”
语气有些生硬,说完我就后悔了,大哥的心是好的,我不该把自己的情绪迁怒于他,于是又说:“我真的很累了,哥,我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被我发脾气大哥没生气,只是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我觉得他有些难过。
大哥伸手招来了两俩黄包车对我说:“是大哥的不是,没顾虑到你受了这么久的劳累,还偏拉着你走路。”
我摇头说没有,然后如愿的坐上了黄包车,酸软的腿才算有了解脱。
可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下车时我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才惊觉,若是从刚才的位置算起,再走十分钟便能到家,这条路并不远。
我看着低垂着眼付钱的大哥心里有些懊恼,却不知道怎么道歉,我想大哥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我愚笨,竟没能看出来他的怪处。
怀揣着恼恨的心情我走进了家里,以前就只有我们一家住,便是个四室一厅的家院,我们一家占了三室,还有一室就作为客房闲置了。
我以为大哥是个男人,打理家院总会是马虎的,可看着屋里干净整洁的样子,我心里却有些恍惚,大哥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就是折个被子都会是乱糟糟的。
大哥回了他的房间,过了会儿又拿出了几样东西:“往日你的生日我顾念着寄送海外东西太贵,就给你攒着礼物,现在你回来了,就一次全送给你了,小妹,哥哥嘴笨,心也粗,今天办的事可能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哥哥道歉。”
我看着一个比我高很多的男人手捧几件礼物,小心翼翼,生怕我不喜欢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
往日里是怪过他的,小时候老是抢我的玩具让我哭,骗我的吃食,当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最需要他的时候的时候跑回了国,过生日的时候也不来陪我,只是寄封信回来做样子,看着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百依百顺的样子,我的心里是怨的。
可现如今却怨不起来了,大哥对我是好的,我不知道他在国内经历了什么,每次寄给他的信件问他,他都说自己很好,久而久之我就不问了,但我看得出他变得成熟稳重很多,也累了很多,他像父亲一样,心里装了很多事。
收了大哥给的礼物,我红着眼不让自己哭,吸了吸鼻子给大哥道歉:“哥,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想冲你发脾气,我只是委屈,你这么久不回来看我,都不记得我对虾过敏,我都很累了,你还要我跟着你走路,都不关心我。”
大哥摸了摸我的头,又向我道歉,说是他的不是,让小妹受委屈了。
我只能抹着泪不说话,抱着怀里的礼物觉得哥哥真好。
亲情就是这么奇妙,误会来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可能还在生气,下一秒就能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