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鄙夷谴责声愈来愈多,朱垂荣来了兴致。三两下认出那名被人围在中央指指点点的女子,她便是女主——窦昭。
“谁人不知那窦昭是个嫉妒亲妹妹的祸害?她这般粗鄙无礼,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竟敢公然窃取亲妹妹的嫁妆,日后指不定还闯什么祸端出来!”
“好了好了,各位继续,莫要为一个女人家家的扰了我等的兴致…….”
有看热闹的,说风凉话的,朱垂荣偶然间与那恍若被抛弃般的窦昭对上视线。只一眼,她偏生能读出些求救欲来。
朱垂荣将披风往上拢了拢,在丫鬟们欲言又止地表情下,一步步走至众人身后。
“姐姐,莫非你是因为方才对诗对不出来,才想要偷走母亲留给我的陪嫁?可你分明晓得,我视这玉镯如珍宝,若是玉镯不在了,我也不会独留于世!”
窦明一脸愤慨地瞪着窦昭,脸上的怒气翻腾,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抑制不住地往外溢出。
“有何人看到了?”
一道软糯沙哑的嗓音让窦明叫嚣的声音一顿,众人齐刷刷回头,嫌恶的眼神还未来得及收回,一并聚集在身形娇小的朱垂荣身上。
她像是丝毫没有注意众人的表情,面不斜视地一路走到窦昭跟前。围观众人皆为她让出一条路来,眼神疑惑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的低声交谈。
“公主说话,你们都哑巴了?”
“若这般无礼,倒不如真做个哑巴。”小潭冷声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眼,脸色大变连忙开口。
“公主误会了,我等不过是看热闹罢了,这就走,这就走……”三三两两的人唯恐波及自身,慌忙离开。
朱垂荣恹恹地抬了抬眼皮,澄澈却叫人打心眼儿里惧怕的。
王映雪戳了戳窦明的后背,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侍从奴仆。
“回公主殿下,是妇人府中的侍从发现的。我早知姐妹二人之间有龃龉,却不曾想窦昭竟如此对我们明儿……”
“公主殿下,我们明儿受尽委屈,求您主持公道啊!”
王映雪以为朱垂荣是个没脑子好拿捏的,倒豆子般添油加醋将方才的经过说了遍。
朱垂荣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
“还不快快闭嘴!”小潭如同她的嘴替一般,冷声打断王映雪卖惨的话。
“本宫要听她说,而非任由你在此处凭空捏造。”
话音刚落,王映雪脸上的笑容一僵,动作不自然地转过头看向她。嘴皮子颤动,急忙开口道:
“不,公主殿下,您误会了!是她偷了我们明儿最看中的陪嫁手镯,此乃我祖母临终前赠与妇人的。手镯之珍贵,并非银两能衡量的啊!”
周遭又响起些令人心生不喜的声音:“幼时偷针,长大偷金!日后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公主殿下,求您严惩!”
像是一股邪风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凑热闹。恍若孤零零被众人用异样眼神对待的窦昭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般。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朱垂荣回头寻觅那人的踪迹时无意识与年轻的宋墨对上视线。
二人的面上皆是一愣,相较于宋墨的欲言又止,朱垂荣则是径直略过他,找到了满眼担心朝她走来的朱佑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