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定司,
肖铎正一寸一寸地搓着手,手心手背被搓的通红,脸色阴沉沉的。曹春盎是个聪明的,躲得远远的又一边抱怨着,“今天掌印这是怎么了?生那么大气?”
身边没有一个人敢搭腔,偏偏曹春盎又是个不怕死的,“难道掌印真的被皇后给拿下了?”
这话落到肖铎耳中,将正擦着手的白布扔了出去,砸在了曹春盎身上。曹春盎被砸的一哆嗦,忙拿好布子凑到肖铎跟前,“干爹,别气别气。”
肖铎睨了他一眼,“好好查查皇后宫中到底是谁敢背着昭定司做事,等查出来找个理由做了,不必惊动皇后。”
“好嘞,您不说这事我也留意着呢。不过话说这皇后还真要和南苑王、北陵王合作,那对我们岂不是很不利?”
“皇后敢耀武扬威全凭荣王,这荣王若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也留不得了。”
“干爹您说的是,可没了荣王我们也得找个别的替代品才是。”
“掌印,”通传的太监进来,“福王想见您。”
“灯笼王爷?”曹春盎觉得纳闷稀奇,“他一个做灯笼的来找您想干什么?”
肖铎有了主意,勾起唇角道:“替代品这不就来了。”
福王府前满是荣安派去的人,他们把守着福王府,不敢有一丝懈怠。
府门前有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样貌倒也算是周正,穿着华丽却没有那些王侯贵族的气势。这便是大家口中的灯笼王爷,一个只会做灯笼的废柴王爷。
“本王不能出去吗?”福王一副怯懦的模样,“本王只是想出去买灯笼纸。”
堂堂一个皇室王爷竟然就连买灯笼都要乞求于门口把守的侍卫,实在令人咋舌。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王~爷~灯笼纸来了,您要的灯笼纸来了~”
说话的正是为首的太监孙泰清,约摸中年岁数,说起话来总感觉捏着调调,跟唱戏似的。
福王招着手,脸上也带着笑意,“快快,快进来。”
怎奈门口的侍卫提剑挡住了送纸的车,厉声道:“皇后娘娘说了,不管什么都不得进福王府。”
福王一听原本欣喜的脸色便垮了下来,孙泰清更是上前理论,“皇后娘娘只说不让我们家王爷出去,没说不让送灯笼纸的进来不是,你们可真是气人太甚了!简直没把我们的王爷放在眼里。”
福王也借机闹事,“行,我这个王爷既然做的那么没尊严,那便不做了,你们来做这个王爷。”他说着就要给门口的侍卫们跪下,“我给你们磕头。”
侍卫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都慌张地不行,连忙去搀扶福王。终于在福王和孙泰清的攻势下几个侍卫妥协,让送灯笼纸的车进去。
车被推到隐蔽处,从车底出来个人,正是肖铎。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福王做了一揖,“拜见福王殿下。”
“肖掌印快快请起。”福王忙将肖铎扶起来。肖铎原也不是真心的,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起便直起了腰。
在此处说话多有不便,福王将肖铎请去了屋内。肖铎扫了一圈坐在了椅子上,福王跟着坐在另一侧。
肖铎自顾自斟了茶,“不知王爷有什么话要对奴才说啊。”
福王低伏着身子,一副卑微姿态,仿佛他才是奴才而肖铎是个主子,不过他全然不在乎,“我想请肖掌印帮我救个人。”
肖铎翻了翻眼皮,“哦?不知是何人啊?”
“宫中朝天女步才人步音楼。”
肖铎一挑眉,没应话。身侧站着的曹春盎很快接上福王的话,“福王殿下,这秽乱宫闱的罪名咱们肖掌印可担当不起。”
孙公公为福王打抱不平,“肖掌印,怎么能这样和福王殿下说话呢?”
“无妨。”福王伸手打断了孙公公的话,继续道:“肖掌印一手遮天,宫中事务大大小小都是掌握在您手中,相必您一定能帮我。这女子我心悦她许久了,所以想请肖掌印能帮我这个忙。”
肖铎看了眼茶,嗅了嗅,出声赞叹,“谷雨虎丘,难得。”
福王不解地看向肖铎,怎么扯到了茶。
“可惜了。”肖铎放下茶。
曹春昂立马会意,“这好茶难得,水土雨露精心养着,才得方寸。相必这天下万事同这好茶一样,能得所求总不会是平白无故的,王爷,您说呢。”
福王终于看出点端倪,立马表了态度,“肖掌印哪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提要求,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做。”
“王爷这话可当真?”
“当真,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