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与外界隔绝的画卷和一个人有关。”
“谁?”博洛尔撑着下巴问道。
“唐逸轩与碧春茶楼。”
唐逸轩的生命是恶毒的,当她在人世间发出第一声响亮的号啕时,母亲便永远的沉睡了。一岁时,村里逢荒年无收,二十五的唐顾凌背着她离开故乡,到别处讨生活。
悲哀无丝牵挂,一样的敲门问户找工头,一样的卖力干活,拿着微薄的工钱。他还没见过世面。在所有茫茫人海中嗅到了几分阴谋和潜伏着的危机。
日子虽然苦,但好歹温饱解决了。
逢赶集,唐顾凌又背着逸轩在各项街道找长工干,但各个热闹的街道的人来人往。
和别人比他好到几倍的能力,让他着实有点灰心。
一家坐落在小巷的茶馆,可没这么热闹。
镂空雕花窗被经过寒霜的翠竹帘遮住,说书人的故事;来客的叫嚷声也随着周围的喧哗声飘散,门前的牌匾写着“碧春”两字。
“ 哎,从前你不是还说有唱新词戏的茶馆该有多高兴啊!现在也到实现一半了。”
坐在柜台前的老妇人冲着折好的纸人笑笑。希望自己能开心一点,但很显然,这句话并不能抵消在店内的冷清氛围。
只实现一半了……
吱……
这时,茶馆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了,门轴响着“吱呀”一声,老夫人像惊醒的孩子恍然的看着门前。
客人?
木门被推开,一位年轻的父亲背着个满一岁的女儿出现在她面前。
老夫人身子不动,完全没有招待的样子。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小店生意不好,来人者空离去。”
她看着柜台的账单。
——也许或者,店也会被转卖吧。
顾凌听到这番话,半晌才回答了一句“哦”。只是偏转过脸,去摸了摸逸轩的脸蛋,又问:“为何生意不好?”
老妇望着唐顾凌:“你想知道我这个无用的老妇,一直守着这无人的茶馆吗?”
唐顾凌点了点头。
老妇还是望着顾凌,望着顾林背着的逸轩:“我老伴走了6年啦,是被陈家仙催款的个寺人打死的,他的一生的目标就是开一个热热闹闹可以登台唱戏的茶馆……”
讲到如何在卿唐谋生的细节,情感的冲动已经让他忘记踩到右脚下的纸用手指比划道:“喏,你看到卿唐大门前的那条大河了吗?那里之前是良田大地,我们的房屋就在那边……”
回忆就像甜苦的烈酒,使她两眼发光,满蓄的情感犹如倒下的滚烫浓茶,正在咕噜咕噜的倒满茶盏,可是她猛的咳嗽,茶盏也满了,不得不硬生生的放下茶盏。
她只是偏转过去,跟着脖子擦着眼睛:“也许是报应吧,一年后陈家被刺客歼灭,无人生还。”
“我曾在灯烛下写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他看罢朝我笑笑,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中观人知道《原斋记》……”
唐顾凌抬起头望着老妇:她的岁月伤痕一点一点的显露着,眼睛浑浊但发亮,苍老但坚定不移。但,伤痕的回忆让目光变得忧伤,头发像经霜的枯草,风吹过时,这些银丝在颤动,闪着光亮。
叙述中没说到事情的细节,“小辰!怎么还没讲到逸轩姐呀?”博洛尔问道,“唐父之后怎么了?你怎么啦。”
小辰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
线索真的是品味的茶香,一旦回味,奔腾的回甘漫不下来。
博洛尔而不停的摇晃着小辰的身体,总是坐在那里,试了许久,只好放弃。博洛尔露出孩子似的失望表情:“狼都这样睡觉的吗?”
小丢摆了摆手表示不知道。
困意突然袭来,博洛尔伸了伸懒腰:“嗯,先睡了吧,晚安。”
随后一间房门关上了。
“嗯,早点睡。”
小丟应了声。
他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小辰的故事推断出来,唐逸轩最后应该把场馆托付给小辰。问其重点是小辰是怎么接过手的,目的是什么?
他否定的摇了摇头,无解的撑着手。
“这个是……”
小辰的食指上隐隐透着光。
小丢看向桌子上的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