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新进宫妃嫔的心思,就是华妃都死死的盯着安陵容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总管说的可是真的?”
苏培盛弯着腰的身子又低了些,“奴才所言,千真万确。”
“好了,华妃,今儿大家也忙了一天了,都回宫松快松快,别忘了明日的请安就行,本宫放了茉雅奇一天假,在北三所等着你去看她。”皇后也不等年世兰询问,直接开口打断。
她这几日为了满月酒也是操了许多心思,生怕皇上不满意又给淑贵妃恩典,如今好不容易圆满结束,可别在给她闹事了。
年世兰低头撇了撇嘴,“娘娘说的是,臣妾先告退了!”年世兰搭着颂芝的手踩着花盆底快步出去。
皇后也不计较她行礼不合规矩,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扬起宛若观音的笑脸,“华妃念女心切,一时情急也是应该的。”话落,皇后踱步回了承乾宫。
李琬琰想着华妃走时的脸色,计上心来,抬手行了个扶鬓礼,与乌拉那拉宜修擦肩而过。
乌拉那拉宜修给了人群中林常在一个眼色,让其一同回宫。
林常在走出人群,福身行礼后快步跟上贤妃。
因着乌拉那拉柔则告病假没有出席,甄嬛独自一人跟着侍女走在承乾宫外的廊道里。
按着宫规来,皇后有宫女十人,皇贵妃至贵妃八人,妃、嫔分到宫女六人,贵人分到宫女四人,常在分到三人,答应分到二人。
此次跟在甄嬛身边的二人是送到内务府入了汉军包衣下三旗后,学完规矩分到永和宫的流朱和浣碧。
“今儿风大,小主咱们还是早些时候回永和宫吧。”流朱张望着四周,小心的搀扶着甄嬛。
“流朱说的对,小主起来后一口水都没进,怕是会难受得很。”浣碧跟在一旁慢慢走着。
“在永和宫呆了这么些日子,难得有机会出来,好端端的被你俩扫了兴。”甄嬛对俩人嗔怪道。
浣碧转了转杏眸,“奴婢和流朱这是关心小主,小主可不能辜负奴婢二人的一片苦心。”
甄嬛停在原地,“是不是一片苦心我不知道,我倒是瞧出来你俩巴不得我回永和宫。”甄嬛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点了点二人。
“东配殿的伊常在可是对咱们很是瞧不起。”浣碧突然出声。
甄嬛惊讶,“你从何处看出来的?”
当日汉军旗秀女入宫,除了合宫妃嫔送了礼,她也是见了这位伊常在,柳叶弯眉鹅蛋脸,不像是个嚣张跋扈的。
“小主不过是午后看书嘴里乏味想尝尝宫里点心,奴婢让菊青买点心时,那伊常在身边的大宫女路过听见了,就说汉军旗的女子就是没见过世面,才进宫就要这要那。”
流朱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浣碧的话,虽说漏了些话,但说的也是事实。
甄嬛看了一眼流朱的脸色,就知道此言不虚,她扯了扯嘴角。
她入宫后,谨记父亲的教诲,也可怜浣碧,虽说心里有些隔应,到底是有些血缘关系,听见那没身份的宫女如此瞧不起她,委实有些恼恨。
“满军旗汉军旗又如何,都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效力,那宫女眼皮子浅也就罢了,怎么你也和她计较上了?”
在承乾宫外头,她也不好直言点醒浣碧,待回了永和宫,她可得说道几句。
“奴婢是觉得那順常在的宫女着实不将小主放在眼里,都是常在,有什么高低之分。”
富察仪欣款款挪步,抬手示意宁答应平答应起身。
“你这话可是说错了!”富察仪欣微微抬高音量道,她恍惚听见那婢女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宁答应转着手里的玉镯,小声的和平答应嚼舌根:“永和宫的那位汉军旗常在?”
这一排宫殿住着的新妃嫔只有景阳宫博尔济吉特贵人,静常在,永和宫伊常在,甄常在,延禧宫順常在,宁答应,平答应。
在众位满军旗秀女里,看不起汉军旗秀女不说,就连姓名官职都没打听一下。
浣碧慌了神,连忙同流朱福身,“见过順常在。”
富察仪欣微蹲一下,起身问道:“也不知甄常在是如何管教奴婢的,这宫里的妃嫔岂是能容她指指点点?”
甄嬛回了个礼,笑道:“历来宫女是在内务府学完规矩后分配到六宫的,况且,順常在怕是听岔了,我这宫女可没有提及任何一位妃嫔。”她在妃嫔二字上略带了些重音。
赶过来的宁答应和平答应听见这话,挑了挑眉,“嫔妾延禧宫答应费莫氏/完颜氏见过常在。”
“可是和順常在一起住的平答应,宁答应?”甄嬛莞尔一笑,问向一旁的富察仪欣。
“你二人怎么这么慢?”富察仪欣微嗔了两人一眼,不过她没忘了为啥找茬,只见她直指重点道:“既然宫女分配到你这里,就该好好约束起来,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背后诋毁他人,即便是个宫女,也是不应该的,若是宣扬出去,是内务府失责,还是你甄常在管教不严?”
哼,一个汉军旗秀女清高个什么劲,要论这排位,景仁宫的林常在可是排在你前头宣旨的,你算个什么人物?
“只是在妹妹看来,这管教最不严的,也不是她。”甄嬛淡淡的看了一眼永和宫东配殿的方向。
“罢了,若是往常时候,我必定会去和皇后娘娘禀报,但今日六阿哥满月,好好的日子,让你难堪怕是会触霉头,今日我就放你一马。”富察仪欣看不懂甄嬛的神色,也自以为是抓住了甄嬛的把柄,就打算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姐姐宽容大度,妹妹很该想姐姐学习。”甄嬛勉强笑了笑,这順常在怕是看不懂人脸色,罢了,这等蠢货,自会有人收拾。
“你二人和我一起回宫。”富察仪欣叫上后头当壁画的宁答应和平答应。
二人同甄嬛行礼后,便踱步走回延禧宫。
待几人走远后,甄嬛扫了一眼浣碧的脸色,到底不忍在外头训斥她一顿,只让流朱扶着她回宫歇息。
………………
永寿宫
安陵容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只见雍正穿着一身玄黑色常服坐在摇篮旁,手握佛珠逗弄着摇篮里的六阿哥。
摇篮上的铃铛不时发出叮铃声,甚是悦耳。
“臣妾见过皇上。”
雍正收回佛珠,扶起安陵容,“朕说过你不必多礼,你才刚出月子,要小心养着。”
“今日这身衣裳穿的甚是好看,织造局干的不错,苏培盛,赏那些绣娘各十两银子,就说是你淑主子赏的。”
话落,牵着安陵容白嫩纤长的手走到摇篮旁,“你来,看咱们的六阿哥,朕在一旁坐了这么久,还没见他哭过。”
安陵容会然一笑,取下六阿哥摇篮上精致小巧的铃铛。
弘昕发现自己盯着的球球不见了,转着黑溜溜的眼珠,突然哭出声来。
“哇呜,哇……”
“四爷您瞧,弘昕这不就哭了。”
雍正听见小儿子哭了,连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听见心上人的话,“你啊,朕何时说过要看弘昕哭,哪有你这么当娘的。”
安陵容晃了晃手里的铃铛,“那皇上可是生气了?”
雍正抱着儿子来回走动,“朕要是生气,现下就已经在养心殿批折子了。”
怎么还会在这里给你哄孩子。
安陵容听懂了雍正的潜台词。
她将铃铛挂回摇篮,从雍正怀里接过儿子:“我们弘昕真乖,哦不哭不哭…”安陵容轻轻拍打着襁褓,弘昕闻着熟悉的味道渐渐入睡。
雍正看着昔年在漫天飘雪的日子里,堆雪人的少女,如今已为人母,为他生儿育女,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捻着手里的佛珠,“这些日子皇阿玛身体不适,朕时常要去看望,怕是不得空陪你和孩子了。”
安陵容将弘昕放入摇篮,听见雍正的话,心里盘算一圈,想起康熙是在十二月二十日去世的,也快了,就是不知这贞贵人身子哭灵,能否撑得住。
“皇上心里记挂着太上皇,如此孝顺,臣妾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事伤心?”
“臣妾倒是有几句话要叮嘱苏总管。”
雍正端起茶盏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放下茶水,拎起浮尘麻溜走进去打个千:“奴才在。”
“是本宫,有事同苏总管说。”安陵容抽出帕子,在鼻尖点了点。
“娘娘但说无妨。”
“皇上要打理朝政,还要赶去看望太上皇,你作为养心殿的总管,要提醒皇上注意休息,身体好了才能长长久久。”
“娘娘对皇上的情谊奴才看在眼里,定会时刻嘱咐皇上,以防龙体欠安。”苏培盛低头回道。
“你就叮嘱苏培盛这些话?”雍正听完安陵容的话,笑了笑,“朕忙于政事又是为了谁?罢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要不是为了赶过来看她,今日怕是会夜宿养心殿批折子,再上完朝赶去畅春园。
“可惜,皇上娶了臣妾这个小女子,是不养也得养了。”安陵容素手剥去金桔的皮,剥了一瓣送入雍正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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