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上,漂浮着团团铅灰色的云朵,参差低垂,显得厚重压抑,一股股寒流随之席卷而来,凌空洒下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将天地晕染得一片洁白。
空气清冷,梅花却迎风绽放,那满树鲜红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显耀眼夺目,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一个带着金项链的单眼镜框的男人坐在书桌前,他握着羽毛笔沾了沾旁边的墨水,在羊皮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句子。
“当所有的答案落地成真时,他开始厌弃自己的爱人,当谎言公之于众时他开始仰慕自己的仇人。”男人书写的右手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这句话,添上了几个标点符号后将它夹在了一本书内。
奥尔菲斯下雪了……
长时间的坐姿让奥尔菲斯感到腰后面有些酸痛,他从自己的西装口袋内掏出一块金色的怀表,怀表上面的时间显示是晚上的九点多钟。
奥尔菲斯站定在房间的窗户前,他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不知不觉中,他仿佛看见了雪中有两个孩子在那玩耍,一个戴着棕色的帽子一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小女孩。
温妮莎奥尔菲斯哥哥!
温妮莎退开房门,一咕噜地跑到奥尔菲斯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奥尔菲斯转过身,一脸宠溺的看着温妮莎,蹲下身子来拍了拍她肩上的雪。
奥尔菲斯多穿点衣服,天冷
奥尔菲斯抬眼的瞬间愣住了,他凑近了看才看见她唇角破了,渗出一点血丝,白皙的颈子上有指甲抓出的血痕,她的眼睛全红了,泪水无声地往下滑,压抑着狼狈和绝望。
温妮莎奥尔菲斯我刚刚被爱德华丢进海里了…
温妮莎揉揉青了一片的小腿,小姑娘脸颊红红的,眼睛湿润,哭得还有点肿。 .少女乖乖地缩在他怀里,虽然一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跟他说话,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都蔫巴巴的,像只受了伤的小狐狸。
奥尔菲斯你刚刚不是在里奥的回忆进行新游戏吗?
奥尔菲斯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一把攫住温妮莎的手腕,那双黑眸冷若寒潭,一丝丝冻人心。
温妮莎我跟玛尔塔姐姐换了游戏,他可能是不想跟艾格哥哥呆在一起,才跟我换的,然后我、我在游戏里就被爱德华哥哥针对,然后就被他丢到湖景村的海里了…
温妮莎的泪水一颗颗落下,噗哒噗哒落在奥尔菲斯的白西装上,她用衣角把那水渍细细揩去,好像不忍干净的衣服受到泪水的浸泡。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她一开始缠着艾格不放,我有点生气,就拎着她脖颈的衣服把她到海里了,就他那一米五的小个子,我一脚就可以把她踢到海里喂鱼
伽拉泰亚这么说…你把那个小贱人丢到湖景村的湖里面去了?
伽拉泰亚听着爱德华嘴里的描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手中的雕刻刀竟有些握不稳。她眉毛上扬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为了矜持,她还是装作平淡的样子但嘴角的微笑始终上扬。
玛丽·安托瓦内特难怪你的裤子上都是些水,看看那地板上的水泽,要是有人在我的宫殿里穿着湿了的裤子走来走去,我定要把他轰出去
相比之下,玛丽虽然很认同爱德华这样的做法,但是在看到对方把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地板再次弄脏之后忍不住警告了一句。
阿尔瓦·洛伦兹湖景村的海看上去很浅,其实很深格,格蕾丝小姐之前在下面游了一个来回她应该知道水有多深
阿尔瓦穿着原皮的便服,坐在一旁悠闲地拿起桌上的草稿纸看了又看。在众人目光强烈的注视下,他又拿起了卢卡之前交给他的论文。
美智子妾身虽然很少在湖景村的海边观望,但是妾身看到湖似乎并不深
阿尔瓦·洛伦兹要想知道水有多深其实并不难在已知点上设置测距测角仪器,测定目标船的方位及到船的水平距离,确定船的平面位置,将测深杆,测深仪安装在船头,工作人员在船头司尺,并且将测得的水深数据通过对讲机传给岸上施测人员,观测员求出测得……
听着阿尔瓦长篇大论的数学公式以及定理,众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爱德华一眼,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爱德华从阿尔瓦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生理性的头痛。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阿尔瓦教授,我认为这个问题您跟您的学徒lucas交流会更加好一点,毕竟我们不擅长这方面的领域
阿尔瓦·洛伦兹那好吧,简单来说一句话,概括就是湖景村的那片海深大概6000多米,要是失足掉下去,没有捞起来的话很容易会出人命
阿尔瓦将卢卡的论文放在一旁,单手用一支红笔在上面圈圈点点写了几个字上去,众人看着他的怒气直线上升也不好多说什么。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卢卡斯这家伙肯定又写永动机了…)
伽拉泰亚对了爱德华,这几个月你怎么没有跟艾格一起啊?你们是吵架了吗?
伽拉泰亚撑着头,将桌上的红茶推到了爱德华面前。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没有啊…只是在处理各自需要私自处理的事情…
爱德华低着头,眨了眨眼睛,目光向上移,又把头抬了抬,盯着伽拉泰亚,嘴角微微上扬叹了口气。他是笑着的,可眼中却有悲伤之情闪烁。
他现在和艾格的关系是直接跳过了吵架的冷战,当然也并非字面上的冷战。距离爱德华上一次从艾格房间出来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12月的雪,总是下的那么大,总是那么冷,庄园主似乎是为了缓解某些人的思乡之情,特意营造了一场和里奥的回忆一模一样的雪景出来。
玛丽·安托瓦内特是恋人总会有吵架的时候,你们这都算好的了,当初本王后呆在皇宫里的时候,除了庸人阿娜奉承以外,国王从来都没有过来看我一眼
玛丽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也黯淡了,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乌云。
美智子这个时节,妾身的家乡应该快要变成一幅樱花盛开的美景了吧?
美智子难得看一次雪不免有些情绪激动,但转念一想这似乎是自己死后第一场看到的雪,不免又有些惋惜。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们一个个的是怎么了?下一场雪而已,搞得这么悲伤干什么?
与众人暗自伤心的情绪相比,约瑟夫对下雪没有什么感触只是觉得不能出去拍照颇有点可惜,与他一样没有什么感触的杰克依靠在鸟笼的落地,窗旁征征的看着那些雪。
杰克如果染红了白雪是有多好看?
众人猛地一回头。
玛丽·安托瓦内特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杰克,你们两个人真会破坏气氛!
伽拉泰亚聊点其他的事情吧,比如说关于这一次伍兹陷害艾格的事情
伽拉泰亚眼神一转,众人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爱德华。
伽拉泰亚为什么艾玛在那么巧合之下能够知道艾格会去艾达那?
空气中燃烧着不一样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爱德华是S级的alpha,仅凭伽拉泰亚一人,她就可以用信息素压制加爱德华压倒在地上。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是我告诉的艾格也知道,事情没有什么好追问的,我和艾格是结果主义者,我们只在乎结果
如果不是系统423亲口告诉爱德华,艾格对他的厌恶值是零之后,爱德华估计真的以为艾格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与他的关系决裂,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相反对方还为自己的行为表示很认同。
玛丽·安托瓦内特况且,爱德华这样做,虽然在某一定的程度上伤害到了艾格,但也不是特别严重,并且这一招出奇制胜很少有人能够怀疑到是爱德华泄露出去的秘密
杰克这样就没人会知道这其实是一场局
从某一定的程度上来说,爱德华其实做到了当初对众监管许下的诺言。
伽拉泰亚我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你说你是结果主义者,但你真的不在乎过程吗?你真的不在乎?
结果主义者是一种哲学理论,拥有这种主义的人是在乎结果而不在乎过程,即使过程惨烈或平淡都不在乎。与之相反的是过程主义者,相比之下他们不那么在乎结果的好坏,他们在乎于过程中的事。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从一个结果主义者的角度出发,我很满意这次的结果,从一个爱人的角度来讲,我这样的结果是牺牲了艾格对我的信任,从道德的角度出发,我这样的结果是错误的
伽拉泰亚嗤笑一声,唇角荡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然笑意,渐渐凝固在唇边,透着寒冰般触动人心的冷冽之意。
伽拉泰亚果然是个疯子,但是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
爱德华·克里斯托弗彼此彼此,在座的各位,要么就是人情世故,要么就是疯子,我是属于两者兼并的第三类
玛丽·安托瓦内特跟你们聊天真是很费劲的一件事呢…哦对了,本王后今天早上收到了夜莺小姐的一封信,是她单独交给我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