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仿佛沉浸在了一个梦里许久,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温暖的阳光使我不禁打了个哈欠。
不知为何,我的眼神习惯性般地落到窗旁的花束上。然而,昨日的康乃馨不知在何时已然被更换成了新的,而且在那黄白中夹杂着一点红色——那是一朵红玫瑰——在康乃馨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面对她的心意,我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呃啊——” 我猛地甩了甩脑袋,企图将这些烦心事甩出千里之外。
“咚咚……”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棂子,你醒着吗?”隔着门传来了一个温柔的但又带着点悲伤的女声。
“啊,醒着。”我冷冷回应。
听到回答,病房的门便被轻轻地打开了,走来了一位妇人——我的妈妈。
“我熬了点鸡汤,”她提起手中的鸡汤示意了一下,温柔地说道,“你的身子还没痊愈,得补补。”
“哦。”
“妈妈给你倒上吧。”说着便走向窗旁的桌子,拿出餐具,细细地将汤倒入碗里,递到我的面前,“要不妈妈来喂你吧?”
“不用,”我接过汤,“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吮了一囗。
“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太久没做了,妈妈还担心手艺生疏搞砸了呢。呵呵,看样子我做的鸡汤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以前?那是多久以前啊?说实话,您以前做的鸡汤是什么味道的,我还真的记不清了。”我语气里透露出了埋怨与不屑——可我明明不想这么说的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对不起,棂子。”她埋下头,不想让我看到她此时的神情,而这句话却沉重得让我一时间感到有些窒息,“对不起……”
看着她那原本满头的青丝,如今夹杂上了丝丝白发,我心里有种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她是无辜的,那我呢?我所忍受过的孤单呢?我所遭受到的伤害呢?难道就要这么一了了之吗?我又能将这些全都放下吗?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难道这三个字就足以用来弥补我缺失的你们对我的爱吗?那这爱也太过廉价了……”我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不想说这些的,明明……不想伤害我爱的人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妈妈知道,是爸妈欠你的,”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烁泪光,哽咽道,“所以……所以我们愿意用一生去偿还这笔债务……只是希望……你原谅爸妈吧……棂子……”
看着她哀伤的表情,我也落下泪来,没有回应她的哀求,而是选择了逃避。
——我把汤放在桌上,躺在了病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住,将我与她分隔开来。
“我累了,你走吧。”
“那,那妈妈把汤倒回去,放在这吧,你饿了好吃点。”我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猜想她可能在擦拭脸上残留的泪水,极力地去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用了,带走吧。”
“可是……”
“我叫你带走!!”
“好吧……那妈妈晚点再来。”
……
待到她走后,我才在被子里哽咽地哭了起来,泪水肆意地从眼眶里往外流。
白依雪,就算你劝我把它们都放下,但果然还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办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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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放下”二字虽然说起来轻巧,但做起来却十分困难,尤其是那些曾带给了你伤害的事情
笔者就如笔者我一样,至今我仍旧放不下因为过于内向的原因,而被当年的同学称呼我为“哑巴”、“自闭症患者”一事
笔者以至于每当我听到这样的字眼时,内心都十分地难受,就像是旧的伤疤被无情地揭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