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陈莳秀就已经站在地上被粉碎的尸块旁边发愣了。脸上身上全都溅满了血，夸张的绿色T恤已经被染成了看起来令人作呕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深色。
陈莳秀先生......你说，我做的对吗......
李俊东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抽着烟，吐了个烟圈为了回应陈莳秀迷茫而期待的眼神。
陈莳秀....
陈莳秀我知道了。
他静静地看着陈莳秀收拾地上的杂碎，摇了摇头。
李俊东你的路还长的很。
————
“嘀——嘀——嘀——”
机械音。“实验体B0301受验完毕，申请打开舱门”
圆形的舱门被打开，一名浑身缠着绷带的少年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
准确来说，是一位女性，因为她马上就醒了过来，并且发出了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女性声音。
陈莳秀啊，我又醒了。
仲耀第几次？
陈莳秀不知道。
仲耀这一次对你进行了身体机能的改造，让你不用依靠咖啡因也能长期维持状态不疲累。
陈莳秀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莳秀（又是这样的改造。要把我改造成什么样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机械音。“实验体B0301已出舱，请各位工作人员留意。”
三零四三零幺，过会来试试你的这副新身体吗？
301叹了口气。
陈莳秀没必要，我只想见李俊东
三零四你呀你，净想着你那个搭档。他对你来讲有那么重要？
陈莳秀或许吧。
陈莳秀目送着被称为“三零四”的家伙——本名亓旋的少年被推进了改造舱，自己也从床上爬下来，走进了更衣室。
简单沐浴更衣之后，陈莳秀走了出来。穿着她进舱之前穿的那一身夸张的绿色衣服——上面还沾着大量的血。
陈莳秀啧，该洗一洗了。
远处的机械音响起，“实验体B0304准备受验，申请打开舱门......”
陈莳秀也不管那些，只是就这样往前走着，走着。走向能看见阳光的地方。
陈莳秀自从到这里以来，大家都失去了各自的姓名，互相以代号称。
陈莳秀而李俊东，是唯一一个叫我真名的人。
她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在排球场上盖着皮衣晒太阳的李俊东。
陈莳秀喂大东，搁这儿过闲日子呢？
陈莳秀拍了拍李俊东的头应该在的地方，李俊东不悦地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瞪了陈莳秀一眼。
李俊东干嘛，我在这晒太阳又没怎么你。
陈莳秀也没啥，就是实验结束了，出来想找你聊个天。
李俊东坐起来，陈莳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陈莳秀你说啊，这样的日子咱什么时候是个头？
陈莳秀茫然地盯着前方。
李俊东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莳秀毕竟我们都是被组织圈养的狗。
李俊东要是组织里的人在监控我们的言行举止的话，你早就被处死了。
陈莳秀我只是他们的一条狗，我的死活无所谓，关键是你会不会牵连进来。
陈莳秀面无表情地死盯着前方，哪怕那里在她眼里空无一物。
二九零三零幺，要不要来打球？
陈莳秀依旧一言不发，死盯着前面热情地走过来的人。二九零打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一遍小声咕哝着一边小步跑开。
二九零啧，这人真不识时务，令人晦气。
沉默许久，陈莳秀突然开口。
陈莳秀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第一次杀人的那一回？
李俊东我说你的路还长的很。
陈莳秀我已经定格在当年了，死不掉了。我还能有什么路要走？到头来我还是不得不给他们做事。是他们把我搞成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什么朋友，我呸！
李俊东往好处想，你可以一直保持年轻，而我已经要中年危机了。
李俊东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陈莳秀的肩。
李俊东要不然我们一起逃吧，反正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无所谓，看你的。
这时候陈莳秀的手环响起来了。
“实验体三零幺，有一项紧急任务需要你完成，请五分钟之内与你的教官一起到准备间拿取装备。”
陈莳秀就因为我是他们最成功的造物。
陈莳秀愤愤地站起来，快步走向准备间。
陈莳秀而且我没办法反抗，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李俊东和我一起怎么样？这样就能一起逃走了不是吗。
陈莳秀也好。
走到了准备间，大门为他们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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