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春季,雪山的梨花开的烂漫,空气中都散着花香,梨花铺满了路,走过小路,身上总能粘些花瓣在身上,上山的路上偶尔能遇见采花酿酒的村民,他们和我们热情的打招呼。
“开心点,一路上都闷闷不乐。”我轻轻的撞了撞秦湖。
秦湖依然低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顶处有一座用梨花树修剪成的拱门,朵朵白花缠绕在枝头,偶尔还飞来几只蝴蝶,盘旋在花朵上。拱门正中央则有一块牌匾,牌匾中是用梨花拼起来的几个字—雪衣楼。
走进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座雕像,我站在雕像下出神。
“这是我们的大师兄。”团子拍了拍我的头。
“你们也有大师兄?也是之前江湖动荡时期,带你们走向胜利的人吗?”
“说什么呢?动荡时期的时候还没有雪衣呢,这是我们目前门派最厉害的雪衣。”团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诶?秦湖呢?”突然发现一直在身边的秦湖不见了,我着急的问。
“他说累了,回去休息了。”江林醉在我身后开口。
“对啊,这里是雪衣,你们回家了。”我低着头自言自语到。
“不是也带你回来了吗?我去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团子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哎,没酒了,我还是先去装点酒吧。”
看着团子一个人离开的背影,总有些说不出的寂寞。
“青青。”江林醉跨了一步,与我并肩站着,“我带你去逛逛吧。”
雪衣占地面积并不大,雪衣弟子数量相比唐门弟子,也少了许多,雪衣弟子大多爱喝酒,因此总能在一些角落看到喝醉的雪衣躺在地上。
“还雪衣呢,照这样子看,满地都是喝醉的弟子,脏兮兮的,还不如就叫丐帮呢。”我当着江林醉的面吐槽。
“雪衣就是丐帮的分支呀,但不是现在市面上要饭的丐帮,而是当年动荡时期的丐帮,丐帮当年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位长老因为年纪太大,没有参与争夺而活了下来,最后他们商量来到这雪山隐居。那时村中的妇女经常带着孩子上来采花,孩子们学习能力很强,就看着长老打一遍,他们就能记住,长老们也不愿意让丐帮的武艺就此失传,见那群孩子愿意学,他们便找到了孩子的父母,得到了父母的肯定,才收下了那群孩子,又怕当年的势力介意丐帮东山再起,便改名成了现在的雪衣派。”秦湖站在一边,耐心的和我解释。
这时我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摸索着地上一名喝醉的雪衣,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我。
那人用白巾遮着脸,看不清容颜,他眼角弯了一下,似乎在对我笑?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拿出一把剑,御剑飞行走了。
那把剑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青青,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啊?”江林醉双手抱在胸前,无奈的看着我。
“在听呢,在听呢,江江,我刚看见有个人在翻那个弟子什么东西。”我指了指那个倒在地上的雪衣弟子。
我们走过去,试图叫醒这名弟子,可无论我怎么摇,怎么叫,都不醒,正当我想问江林醉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这人又翻了个身,呼噜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我站起身来,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江林醉在旁边哈哈大笑,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的这样开心。
“梨花春,光闻一闻都让人感觉飘飘欲仙,更何况是喝了那么多呢。”江林醉捡起地上一个酒壶,我才发现这人身边散落了好多葫芦。
“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我还以为那人是来杀他的呢。”我尴尬的不敢看江林醉,转身就跑,“走吧,我们去看看团子房间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林醉将我带到房间内,团子不在房中,不知去了哪里。
整个房间的布局和我在唐家堡中的一模一样,团子还精心的在窗台上放了几株梨花。
“你们逛完了?”团子抱着墨水站在门口。
“雪衣楼不大,没一会儿就走完了。”我接过团子手中的墨水,“你去哪儿了?”
“放你行李的时候,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才刚把它抓回来。”
墨水的脚上有许多黄泥巴,尾巴尖上的毛都粘在了一起。
“哪里去弄的那么脏。”江林醉不知从哪里弄的湿毛巾,开始擦拭我怀中的墨水。
不一会儿,墨水又变的干净如初,歪着头,在江林醉手上蹭来蹭去,团子就坐在一旁看着我们。
天很快黑了,用晚膳时没有看见秦湖。
“秦湖饭都不吃了吗?”我拿起一个馒头,“要不给他留点,带过去吧。”
“他饿不死的,你就自己吃吧。”团子又夹了一块肉给我。
我不敢多说什么,一直埋头吃饭,可一直到吃完,也不见秦湖来。
“他到底去哪里了呢?”趁着团子收拾饭桌,我拉着江林醉出来,“师傅怎么都不关心秦湖啊,他自己不关心就算了,还不让我们关心。“我踢了踢脚边的石头。
“他是为了让秦湖自己想明白。”
江林醉没有让我继续问下去,他带着我在雪衣楼中找了一圈都没看见秦湖的身影,刚想去山中碰碰运气,突然我看到在门口那一片梨花林中,有一个人坐在树上发呆。
我们没有去打扰秦湖,我在他身后找了一颗粗壮的树,和江林醉一起坐下。
“那师傅也是担心秦湖的对吗?”我晃着架空的腿。
“当然啊,傻瓜。”江林醉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可是秦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叶忆的事确实让人很难过,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呀。”我抬头看着天上,“你看即便是太阳出来了,也会有照不到的地方的呀,更别说这无尽的黑夜了。”
江林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要睡到的时候,他说,“或许,那次他就没有放下。所以这一次他更难接受吧。”
“那次?”我扭头看向江林醉,余光中发现有个人在我们身后。
我向后看去,团子站在不远处,身上被倾洒的月光笼罩,他负手而立,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包围着我们,而温柔中,似乎还有一丝慌乱,也许是我告知错了,向来镇定自若的团子,怎么会心慌意乱呢。见我正疑惑地看着他,他对我浅浅一笑,转身,独自走进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