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
许诺一路上都在品味着,师傅的那句话,而办公室转角的顾谨严,却没有随着许诺离开。屋子里,王锦程将文件拿出,《关于云南省花城边境城市多年南区境外犯罪势力猖獗办法执行》。
“批下来了?”
张局看着文件,点着头,激动着往后翻。对面,王锦程完全不同的情绪,“花城直接接壤南区,南区这坏老鼠,只要和它接壤的,没有一个好地方,就这颗毒瘤,迟早是要摘下的,只是摘下的人——”
“我们在南区有线人,只是启动需要时间。”张局跟着回归正事,手上拿着那文件,爱不释手,走向窗口,冬季的南方,本就不应该冷的,但花城却一年四季都在灰暗之中,这笼罩的,怕不是云雾。
而是黑暗。
“不论任何代价,花城会去做,前几天又丢了几个学生,新闻都报道了,我这压力太大了。”张局说到这个问题,就跟着心脏不舒服。王锦程递去茶水,看向门外:“上面的意思是,连根拔起。”
又落下的一个文件,《卧底计划》。
张局转身:“什么意思?”王锦程递上案宗:“《2.2案》,二十年前,王兴盛,也就是现在南区有名的卓爷,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在京城主谋一起毒品交易案,交易中被发现,当场被警察发现,他前妻卓笑颜已经怀孕,并为他挡枪,当场死亡。”
“后王兴盛逃逸南区,成立公司,也就是现在南区的最大犯罪势力,南区三大势力之一,金硕集团。”张局懂了,翻开计划:“我明白了,也就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的女儿,这将是他唯一的弱点。”
“但——”张局随后犯难。
王锦程拆开了案宗,拿出里面的证据:“这是当年,卓笑颜在医院被抢救时候,留下的一个项链,应该是很重要的,当时,我们办案的民警,觉得可能是线索,有侦察价值就留下了,可惜,后来也没有抓到王兴盛。”
“没有想到二十年前没有价值,现在,有了。”
张局隔着证物袋,摸着那白玉项链,南区盛产博彩,犯罪,矿石,现在的三个,他都接触了:“二十年前的话,算下来的话,女孩应该今年二十岁了,那现在的刑警中,二十岁的,就只有小英和——”
许诺。
张小英是张局的女儿,掌上明珠,而许诺,王锦程喉咙酸涩着,咽下去:“许诺吧,她父母双亡,没有任何牵挂。”卧底的另一个同义词,叫牺牲,因为卧底的第一要旨是完成任务,任务高于生命。
所以卧底计划注定是要牺牲卧底。
“你——许诺,许诺是你徒弟。”张局顿着声音。
长久的沉默后。
张局才反应过来,方才一定要解决境外犯罪的人,是他。
门外。
深呼吸后,顾谨严还是不能平复心情,方才和许诺吃饭,许诺的话,“花城就已经是地狱了。”所以在她眼中,花城已经是地狱。那南区,将是深渊的存在,许诺才二十五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现在却要卧底?
牺牲?
她们都是刑警,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他无权干涉或拒绝,许诺更无权拒绝。
顾谨严转身,离开。
装备更衣区。
迷彩服统一,维和行动人员正在紧张装备检查中,“许诺姐,你终于来了。”张小英焦急在门口等着,她警校毕业后,能进刑警队,她很幸运,这次的维和行动,她是求了很久,并且用一个案子的结案换取来的。
“你怎么也去维和?”许诺皱眉,来的路上扫了几眼南区资料,那是犯罪滋养的地狱,“谁让你去的!这次行动太危险了,你回去——”张小英堵住了她的嘴,随后去递去衣服,迷彩服,防弹衣。
小声强调着,张小英看向她:“许诺姐,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也要向你学习,维和,破案。”对着镜子,张小英整理迷彩服,补充着:“我就是花城人,维和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就是要去。”
直升飞机前。
这次维和部队人很少,南区周边驻外武警,将会协助本次行动,姗姗来迟的顾谨严,站定许诺身边。“你干什么去了?”许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十六分了,提前集合十五分钟,他迟到了一分钟。
“没事。”顾谨严语言明显的不自然,他现在看向许诺,已经有复杂情绪升起。“顾谨严,你到底怎么了?”许诺咬着他的表情,两人在一起差不多五年,这种表情,明显就是说谎,但表情可不会说谎。
无言。
顾谨严躲避视线。
张局上前:“本次维和行动,是要拿回去南区凯琳医院,救回被软禁的,云南医科大李教授,以及其团队共计13人,并且还有李教授关于埃利X病毒血清。目前埃利X病毒在南区已经有三名人员感染,已经被隔离处置。”
“在病毒被完全控制期间,血清和李教授等13人,都要安全带回来。”
“是!”
南区。
别墅装修风格与外面的热带雨林气候,完全不同,白色和金色的主色调,衬托成原始森林中,一处奢靡地带。厨房五分熟的牛肉和别墅门口,奄奄一息的男人,显然更相配,只是人肉的滋味,吃起来涩涩的。
咬下一口牛肉后,油脂的香气,王兴盛抬眼。
“卓爷,这是昨天去警察所报案的人。”老狼拎着半死不活的男人进来,锁骨被贯穿,古代用来悬挂人的锁骨位置,现在用手指扣着,不算是疼痛的程度了,因为如果要解脱的话,身下的男人,更想要一枪。
抿了一口红酒,再塞入一口牛肉,五分熟的牛肉血滴在嘴角后,一脸嫌弃:“带这里干嘛,哎呀——还打这么惨,这眼角膜很贵的。”金硕集团,旗下有很多生意的,其中最挣钱的,就是器官了,怎么能伤害商品呢?
“对不起,卓爷。”
老狼虽然名字为老狼,但年纪堪堪三十岁,一辈子跟着卓爷。没有任何学历,自然没有立身之本,工作找不到,找到了,也是廉价劳动力,卓爷收了他之后,只要有卓爷肉吃,就会有他一口肉,所以,忠心二字,他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