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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执手可曾见黎明

执手可曾见黎明

天光破晓,预示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夜总算是结束。

慕容离靠在执明的怀里,想最后一次记住执明躁动的心跳。

身下不断扩散的黏腻感让他好不舒服,源源不断的将慕容离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散去,慕容离本就怕冷,此刻更是冷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真的很想睁开眼看看执明的脸,但他已经没有那多余的力气了。

耳边是执明不断渴求的诉泣,他真的好想伸手摸摸执明的脸,记住执明此刻为他悲伤的模样,安慰他说自己没事,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此刻,他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慕容离有些无奈,明明说好一年的,这半年还没过呢?自己就已经扛不住了……

他还想在生下孩子之后,想陪着执明和孩子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身体超出了他的预算。

这老天,果然不喜欢他,总是处处与他作对……

执明抱着慕容离,他抱的很紧,生怕慕容离趁自己不注意就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他不敢抱太紧,生怕自己弄疼了他的阿离。

他后悔了,他不该答应他的阿离,不该随着阿离胡闹,他不该同意慕容离生下这个孩子。

滚烫的液体如同断线的珠子,从执明的眼睛坠落,又一颗颗砸在慕容离的脸上,从他的眼角滑落直至消失不见。

执明是真的伤心了……

慕容离被那滴眼泪烫了一下,身体也终于蓄上一点力气,慕容离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半梦半醒的看着执明,用断成丝的的声音费力的喊了一声执明。

“阿离……”执明声音哽咽,他现在根本高兴不起来,他只要他的阿离好好的。

大概是回光返照吧,慕容离慢慢觉得身上的无力感开始消失,他捧着执明的脸,眼底里是无限的眷恋和遗憾,混着那化不开的爱意印上执明的唇间。

执明回应着这潮涌的爱意,深情又克制。

他想留住他,却又怕伤了他。

“执明,”慕容离收回这让人窒息的吻,有些气喘的靠在执明的身上,“让我看看孩子吧。”

洳梨咬着唇,灵动的大眼睛里盈满了眼泪,听到慕容离的话,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了过去。

她说不出话,喉咙里被梗塞的发疼,她在很用力的把呜咽咽下去。

她离慕容离越近,心中的悲伤越发难以压抑,她真的已经很用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笑着告诉他:“恭喜,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可当她看到慕容离想抱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肉眼可见的落寞,如同秋日的枯叶让人难受。

“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呜~”洳梨笑着说,眼泪不争气往外流,刚说完就泄出一句呜咽,她的下唇被咬的红肿了,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真好,这是我和执明的孩子。”慕容离看着洳梨手上的孩子,心中有些甜蜜。

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慕容离却是喜欢的紧,身上不自觉的透露出母性的光辉。

慕容离看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挪开眼,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执明,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执明轻柔的拨开慕容离脸上的乱发,指尖摩挲着这张凄美的容颜。

“我一直想问……你爱的那个人究竟是天权的阿离……还是,瑶光的……慕容离。”

那天晚上,执明无意识的梦话真的困住了慕容离很久很久……

“只要是慕容离,无论是天权的阿离还是瑶光的慕容离,都是执明的慕容离……”执明的声音颤抖,他曾经到底是有多过分,才会让他的阿离问出这样的话……

“真好……”慕容离心满意足的浅笑一声,看着外面破晓的黎明。

“执明,你知道吗……母后生我的时候,刚好是在黎明,所以……”慕容离匀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父王叫我……慕容黎……是……是黎明的黎。”

黎明的黎……

执明的心绞痛。

“没想到吧?我是……黎明的黎,不是……离……别……的离……”

虚弱的声音有些得意,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旭日东升的云彩被染的赤红,向煦台墙角的羽琼开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凄厉的悲鸣随着天边的赤红,消散于风,只留下缥缈的白。

他的阿离生于希望的黎明,却悲苦一生都在离别……

生于黎,死于黎……

黎明能带给别人希望,唯独不能给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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