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晋升正六品通判,举家外迁扬州赴任的消息传来,纵使向来清冷的卫恕意,也难掩脸上喜色。
招呼相聚吃顿团圆饭,随后各自散去收拾行囊,次日辰时迎着初阳登上五六船只往远行去,临近酉时飘起象征来年丰收的雪,他实在是欢喜极了,同王若弗边谈些家事边温壶酒喝完沉沉睡去。
原本升官又进爵的美梦悄然消逝,四周气氛诡异、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厌恶的哭声此刻更加清晰,猛地惊醒发觉声源是小六,本能欲唤卫氏带下去,却听见。
盛明兰‹谭慧›:爹爹……四姐姐坠水……派人找找她……
当即就要回怼满嘴胡沁、诅咒姐姐有何好处时,却瞧见王若弗眼中的凝重而慌神,坠水!这样的天气容不得往下想去,可当会水仆从寻找数日亦不见尸骨时,再难忍住内心悲痛,迈步前往林噙霜所处船只。
林噙霜竑郎……咱们的墨儿没了……这样冷的天……她定然是很害怕的……会不会以为咱们不要她……会不会想起爹娘呢……都怪我……没看紧她……
林噙霜哭得不能自抑,愧疚+年少情深的双层bug令盛竑更加心疼不已,紧紧拥入怀里轻声安抚着,不知觉疑心当日同样瞧雪的明兰,恰巧老太太派人来请他。
群众女老太太:你将要问罪的事,老身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当下你刚去赴任,为她处置了子女,为免落个心狠的名声,让那些个同僚做如何想。
嫡母行事总扯“为你前途考虑”的名头,习惯是真,不愿再听亦不假,正要告退老太太又叫住。
群众女老太太:打二十大板,在祖宗牌位前跪过几日,也好让她醒醒脑子,若再犯……
瞧瞧,话里话外这就最大让步,他不答应岂不是连这惩罚都没有,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得不认下。
盛竑行,儿子就依您的吩咐去办,只是您如今徒然“生病”儿子就让小辈们不必日日请安扰您静养。
听闻他刚迈步出去,老太太那就“牺牲”不少瓷器,浪费的又不是盛家的钱,他并不如何心疼,只交代冬荣要狠狠地打,毕竟他可不信跪祖宗牌位就能醒脑子,要是能直接打醒她最好,至于冬荣被小霜收买了?哈?他“不知道”呢,思绪回笼,卫恕意生出女胎,仆从紧紧裹住小被交予自己怀中。
盛竑敏。
有一瞬想叫她为慎,意在要此娃行事谨言慎行,念及太过明显才改为敏,希望卫氏与小六能懂其意,在场仆从心惊这七姑娘日后怕是很艰难。
姚荼现代读书时多数逃去玩,所学到知识甚少,字意也一知半解而已,只当敏是盛竑希望妹妹敏捷、聪明的意思,而谭慧得知七妹妹是敏兰时,脸色微变回怼姚荼。
#盛明兰‹谭慧›:你下次犯蠢时能否别带上我,免得跟你受皮肉之苦。
盛明兰‹姚荼›:你不会以为我想吧,我难道愿意跟你这尊大佛一体不成。
#盛明兰‹谭慧›你!
谭慧你半天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姚荼只当她在口角之争上赢过谭慧一次。
‹汴京.忠勤伯府›
群众男袁哲成:文纯如今捅下塌天窟窿,咱们家是伯府不假,眼下衰败情形你也知道,仅剩的老本又够他如此折腾多少次啊!
#群众女袁夫人:我知道!我都知道!账本每日从我这过,我是最了解不过的,只他是我头生儿子,还能真的不管他!
群众男袁哲成:管?你想怎么管,我只在京卫里头管着一营兵马差事,俸禄都扔进去,也不够填那窟窿一星半点的。
#群众女袁夫人:伯爷应当记得宁远侯府曾有段亏空日子,继娶白氏为妻后不仅填补上还大赚一笔的事。
群众男袁哲成:其中秘幸不为我们所知,可那雄厚嫁妆却是实在,不愧是出生最为赚钱盐商独女,等会,你不会动让文绍娶商家女,用人家嫁妆填补文纯亏空的心思吧。
#群众女袁夫人:伯爷怎的如此想我,文绍是你我亲生次子,哪里就舍得他去娶个商家女,我是想在官员中择个闺秀,但若旁支有个了不起的商户支持着是最好。
群众男袁哲成:经夫人此番一言,我倒记起初入官场时,在泉州同僚中有个姓盛,宥阳老家堂兄弟确系商户,貌似做得不错,就不知那位同僚是否有个年岁合适的女儿。
心觉为“倒霉”长子而重拾本就不深厚的早前同僚关系些许虚伪,又怕失去恭贺盛竑晋升之喜再无如此自然的机会。
群众男袁哲成: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做父亲的怎能不管。
未及卯时一封问候信及四五份新年礼托人走官道快马加鞭送去扬州,本想两人当初在泉州时不过点头之交,盛竑即使真就回信,也就客气一下面子上过得去而已,直到瞧见捎回信及当地特产足够塞满马车时愣住。
可当回信详细读来,其中不乏两人泉州为官的青涩年华,洋洋洒洒的一篇让袁哲成深有感触,在心底生出浓浓的愧疚,偏偏此次自己是为谋算他而来,就盛竑如此实诚‹bushi›,这人可以深交,于是写了信去贺新年及几份小玩意权当给小辈的礼物。
盛竑从里头挑些贵重点予华兰、如兰、剩下的交给卫氏要她看着分,而墨兰那,去库房尽着好的多挑些,别漏了她。
待冬荣称是慢退出去,思索起袁哲成的意图来,半个时辰也没想出个由头,只当对方一直不讲明的话,他便也猜不到的方向相处着,至于给小辈的礼物也得回几份才好,毕竟过两日就要迎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