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知的第二个反应是,把他的脸扇烂啊这种一上来就非礼她的男人!!!
然而莫问这个翩翩风度的样子让她完全下不去手,许不知心里气成了一团,碍于这是在教室,她只能摆着职业假笑,把手抽了回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安安静静地上完了一整节早自习。
殊不知,早就已经有人拍下了刚刚的画面。
一下课,许不知立刻冲向了唐晓翼的位子——
“救救我!有人要非礼我啊!不对他已经非礼过我了!”
她像摇骰子一样抓着唐晓翼的双肩猛摇,后者把她九阴白骨爪一样的手掰了下来,“叫你离他远点你不听,摊上事了怪的了谁?”
许不知稍微冷静了一下,想起来唐晓翼好像是有说过让她不要太过靠近莫问之类的话。
“我发誓,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桌关系……诶,为什么我这个样子这么像和男朋友解释自己没有外遇啊?”
她挠挠头,唐晓翼似笑非笑,“现在是和理事解释你没有被挖墙脚。”
许不知立刻眼泪汪汪,“我对你可是一片赤胆忠心呀唐理事……算了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
她抹掉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看向唐晓翼,“你和他更熟,所以你来和我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这人不背后嚼舌根,尽管我知道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些是应该的。”
唐晓翼将手里的玻璃杯滚来滚去,又好几次杯子已经掉到了桌子边缘,但还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滚了回去。
“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有一定关系,自小就处于一个比较开放的环境,当然和他本人性格也有关系,我猜他是要挖我墙角——不过他眼光不太好。”
许不知反应过来了,唐晓翼明着暗着说了半天总体意思就是一句,她不太值得被这么挖墙脚。
莫问是喜欢凭着这张脸去挖别人墙角?许不知总觉得他不太像是那种人。
至少他身上的温润气息和给人的安全感是唐晓翼无法比拟的——暂时。
“不信也可以,我也不打算让你对他有太多防备,毕竟现阶段我和他处于对立面,他对你感兴趣,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唐晓翼话倒是一点不避讳。
是的,他和许不知是一方,和莫问是对立面,这是明面上的关系。
莫问对许不知感兴趣,许不知就可以旁敲侧击打听一些他想要的情报,这是暗面上的关系。
许不知觉得自己就像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偏偏唐晓翼就举着刀子在她面前得意洋洋,说我就是要割了你的喉咙,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她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许不知捏紧的拳头又放了下来。
她真替他的意难平白月光觉得倒霉——得受多少气呀。
“介于你上午受了惊吓,所以今天中午肯定是没有办法安心入睡了,那就请假,来宿舍找我。”
直到上课铃打响,许不知回到座位放空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唐晓翼这条要求究竟哪里不对。
她不睡觉怎么也要被他压榨?
……
因为“非礼事件”,再加上唐晓翼的无理要求,许不知连饭都没了心情吃,在食堂拿了一袋夹心吐司,也顾不上减肥什么的了,边吃边赶去了唐晓翼的宿舍。
他们就住对门,许不知觉得时不时踹他门让他也睡不着觉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然她也只能这么想想,走到唐晓翼门前的时候她还是得乖乖地敲三下门。
敲了半天她才发现门是开的,她轻咳一声,假装尴尬不存在,推门而入。
她六百度的近视又忘了戴眼镜,进入唐晓翼房间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正在看电脑,屏幕上似乎是一张照片,背影来看是女孩子的照片。
“来了。”
见到她,唐晓翼倒是没有多慌乱,从容地将照片页面退了出去,然后关闭了电脑。
许不知犹豫再三还是问了那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停在心里的问题,“那个,唐理事,你认不认识一个单字为琉的女孩?或者你周围有没有人认识她?”
唐晓翼沉思了一会,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我认识的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是找这个人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我认识的人。”
许不知摇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只是梦里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名字而已,一时兴起就来问你了……你不用放在心里!”
“不是重要的人就好。”
他坐在电脑转椅上,脚尖一下下地勾着桌子,许不知站在他旁边,颇像是站在老板面前挨训的员工。
“叫你来是要告诉你,我要暂时离开海龟岛一段时间,大概一周后回来,这期间我不在学校,你留心一下这几个人。”
他递给许不知一份文件。
许不知接到手之后才发现这是两份,一份是只有几个人名。
另一份比较厚,她翻了几页后抬头,“莫问?”
“我的权限就能查到这些,我不是背后嚼舌根的人,但用权限帮你查点资料提升一下警惕,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行啊,好人全让你当了。
许不知讨厌墨守成规地通过资料去了解别人,就算莫问要对她做什么,她宁可自己去吃个亏再去防备她,也不要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偏见。
“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去找江习羽,她对你的印象不错,你的话,她应该会帮忙。”
江习羽……
时间太久远,她想了想才记起来江习羽是谁。
唐晓翼指腹为婚名义上的“未婚妻”。
想来又有些无语——第一次见有男人把自己的未婚妻往别人那送,这个“别人”还是个女人。
“没有要问的了吧,没有的话晚上和江习羽碰个头交接一下,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今天晚上就得走。”
唐晓翼算是下了逐客令,许不知觉得确实是没什么好问的了,道了别后便替他带好了房门。
他脸上完美无缺的表情在许不知离开他的瞬间便破裂开,手里的纸被他捏得发皱,他都没有意识到。只想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琉。
一个他从未遗忘却很久没被提起的名字,因为许不知的这句话,而再次从压箱底的回忆中被抽了出来。
他要骗过许不知,那太简单了,因此就算她比一般人要心思细腻,也没能看出他的伪装来。
照片——他故意装作从容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许不知怀疑照片上有什么东西。
陆琉。
唐晓翼手斜支着脑袋,鼠标在那张照片上来回扫着,思绪有些飘飞,随后又无所谓地笑了笑。
如果许不知真是陆琉那还真是皆大欢喜。
没有如果。
不是就是不是。
……
相比起唐晓翼的剧烈思想斗争,许不知趴在教室的桌子上,满脑子都是“怎么又要走”“圣斯丁宿舍是你的旅馆吗”一类的想法。
她觉得唐晓翼真算是活成了大多数少年想要的样子,年轻时候肆意冒险走遍全球,长大了混不好还能回去继承巨额家业。
想着想着,她竟然又昏昏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把她从教室运回了宿舍柔软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