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看到那个少年。
或是站在茶馆那台前，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一娓娓道来，或是在城中的某个胭脂摊前与那摊主讨价还价，或是坐在哪家门槛，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更多的时候是和一位喜着鹅黄的小姐黏在一起，打情骂俏，热闹得很，叫人看了也觉着欢喜。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次他们竟站在街上便吵了起来——吵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前年你偷吃我一盘糕点翻到你上月借我的三个铜板还没还，最终小姐以压倒性的实力获胜。
我在一旁看着暗暗发笑。
这位少年在茶馆内舌战群儒的样子我也有幸见过几次的。
那时他一袭青衣，手持一把折扇，眉眼都带着少年意气，将那群书生辩得脑子都转不过弯，最后只能摇头哑然失笑。
哪像现在，被那小姐两言三语就堵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着脖子干瞪眼。
我当时就想，若是那些个书生看到那日的场面还不得笑话他两三天。
后来，少年把之前买的那银镯子塞到小姐怀里，然后便甩头大步开逃。
我看见那小姐愣愣地呆在原地，嘴角还紧绷着，可眼里已经荡开了层层笑意。
而我笑着摇了摇头，饮完一杯清茶，提着给夫人的点心回家喽。
——选自游城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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